醋坛风波录   1、情人要生小宝宝      阿美日渐难以满足空闺守候之寂寞,白醋变成陈醋,陈醋酝酿得醇厚透心,突然发难,令我疲于招架。   就在昨晚,我们欢乐之后,她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皮,笑容可掬。亲爱的!我为你生一个小宝宝,好么?   我扬起趴在她乳房上的头颅,翻身坐起,不假思索。开什么国际玩笑!   哪个同你开玩笑嘛,我是认真的。我啊,这一辈子不指望你明媒正娶我,也不会影响你家庭,就做一个单亲妈妈好了,我呢,好好培养一个乖宝宝,最好是个乖乖女,她一定能综合我们的长处,模样像我一样漂亮,头脑像你一样聪明,我要教她唱歌教她跳舞还有音乐文学,你觉得呢?现在你是对我好,万一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我不也有一个指望么?”   阿美一脸的得色,一脸的认真,一脸的期待,说的神采飞扬,若非因为赤身裸体与我亲昵着,我能从她脸色中找出国家领导人对全国民众讲话时那种严肃与自信来。说者自以为得意,听者风过无痕,她大概以为我会满口答应,可是我在想,她究竟那根神经出了问题。以前她也有过类似玩笑,我从未放在心上,这次却是有些不同寻常。   平时里,为了快感,我都不怎么使用避孕套,她还老担心怀孕。就会说,铎哥,我要是有了宝宝,怎么办?打了就是啊,难道你还真想生下来?我不假思索回答她。我不打,你以为我们女人打胎容易啊,那种苦多难受啊。我要生下来,让他天天给你打电话,爸爸!爸爸!妈妈想你,我想你。到那时,你就会经常来了。我正在兴头上,呼吸已经变得急促,只想着最后的快乐,含糊地说,好,生下来,我现在就给播种。其实,我才不想她真给我生下什么孩子来,孩子天生就是累赘,生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更是受罪,要生一个私生子就是造孽,以后不知多麻烦,我又不是做生意的大老板,只要有钱就可以随便弄三房五妾的,我是党员干部,再有钱也不能公开纳妾,倘若东窗事发,不但臭名远扬,还葬送前途,若以后再为抚养财产继承等事情闹得鸡犬不宁,我想也不敢想。所以,事前事后我还是嘱咐她要坚持吃些避孕药。绕是如此,有时候还是出了错,一不小心我就给她种上了,她冲动地说要为我生下来,我坚决反对,她终究扭不过我,只好拿掉了。我至今一直闹不明白她为何那样喜欢生孩子,换别的二奶,巴不得趁年青时多玩玩,只有到了人老珠黄的地步才想着或转正或嫁人生孩子。是啦!她该不会厌烦二奶生活了?是不是在向我发出某种危险的信号?肚子里的孩子莫非也是有意为之?我感觉到前面就是陷阱,充满了危险。   你又怀上了?我盯着她的腹部。   嗯!阿美握住我的手掌按在她的腹部缓缓移动。   铎哥,这一次我不做了,我要生下来,你会接受她么?   我脑袋轰地一声,当即懵了。她果真有了。   早先,我想当然以为那种隆起不过是一个处子向少妇转化的必然结果。阿美自从被我金屋藏娇之后,养尊处优久了,营养丰富,诱人的身段增添了几分丰腴,我还在庆幸自己开垦耕耘,使阿美变得更加成熟充满肉欲,陶醉其间,更为自己调醋大法日趋成熟而自得。阿美一向娇柔体贴,从不给我出难题。这下好了,开局虽然顺利,中盘却节外生枝,隐藏着一个胜负劫争。如何打赢这个劫争?我苦苦思索,不能不小心谨慎,搞不好,就会全盘崩溃,只有推枰认输了。   前不久,领导找我谈了话,今年有不少秃头白发的老领导年限已到,还有几个领导似乎大限已到,虽然名字还挂着,但都心在官位身在医院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不得不撒手人寰了,于是那些恋恋不舍占住的好位子,也不得不腾出来。领导说了,今年要着重提拔年轻人,腾出来的位子都有年龄限制,其它方面也仿佛为我量身定做似的,我自然要做好思想准备。   也是的,我早该挪个好座位了,三年了,我坐在市侨办主任椅子上都有些厌烦了,若再不升迁,过了这村没那店,人生也就定下轨道,难以超越了。   然而,符合条件的还是很多,竞争也就非常激烈。领导最后意味深长,拍着我的肩膀,说我是他一手栽培的,他更看好我。一切就看你好好表现了,千万别出什么纰漏,啊!   领导最后这话让我吃下定心丸,但定心丸的效果还得看我的表现与自身的吸收能力,我不傻,领导的话总是意味深长,别有洞天。该活动的还是要活动,能用的关系也都用上。对于这样一个天大的好机会,我不会轻易错失,我严阵以待,可偏偏这节骨眼上阿美给我出难题,如果家事不宁,情人出乱,闹出些风波来,仕途也就堪危。   阿美,你是不是一时的冲动啊?我试探地问她。   才不是,铎哥,我想了很久,一直没敢同你说,但这次我决定了,铎哥不是很想有一个女儿么?如你所愿,我去峰山寺算命了,说我命该有一个女儿,铎哥,你不会不答应吧!   美!我不能答应你,你缓缓好吧,我们现在不宜要孩子,何况单亲家庭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不要冲动,先拿掉,我们从长计议。   不,我不拿,上次堕胎弄得我死去活来,我可不愿再活受罪,再刮的话,子宫越来越薄,以后就不能生育了,这一次我豁出去了,一定生下来。   眼下真不行,我就要升迁,等这事完了我们再说。   你升你的官,我生我的女,大不了我躲起来,不在你身边露面。就是人家知道我有孩子,也怀疑不到你头上啊,我早放出风声,有男朋友在国外。   美,我需要你,我离不开你,我拼命混,不就是风风光光为你着想吗?我安排你弟弟去国外,我还给你安排去省城工作,你何必这么傻?为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影响我们的好生活好前途?   要不了多久啊,就一年熬过来了,孩子对我更重要。   我软磨硬泡,使出浑身解数,做阿美的政治思想工作,但毫无见效,所有的理论所有的讲话,阿美全当成了过耳风。   阿美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她不声张,忠诚于我,她尽可放心大胆生孩子,一切也不会有问题。她反过来责怪我:你平时啊又忙,又没时间陪我,就是有时间,也不能正大光明带我出双入对吧,是不是?你看人家吧,傍一个大款要员,不是穿金戴银就是开着宝马,出入高级娱乐场合,这些我都不在乎,我独独喜欢你这个人,死心塌地跟着你,还得遮遮掩掩,偷偷摸摸,我心中好苦!你为我想过没有?我生个宝宝打发寂寞,也为我们爱情有一个结晶,我都不在乎了,你还在乎什么?连这么一个小要求都不行,我看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想着升官发财,你只想着你的老婆孩子,你走!你走!我也不用你管!我都二十好几了,青春不再,我生我的孩子,我不会累及你的前程,我明儿就回老家。   阿美打开了话闸,话带动了情绪,情绪又带动了舌头,声泪俱下,抵挡我煞费心思的劝解,我刚想好一个理由去驳倒她一个理由时,她却虚晃一枪,又转到另一个不可动摇的堡垒中,其防守严实,目的就是一个,一定要生下来。我茫无头绪,找不到突破之处。唉!女人长于情感,一但受情感控制时,也就变得不可理喻了。   眼看已经晚上十点多了,黄脸婆已经打过好几通电话催促,你怎么还不回家?到底在外面忙什么?黄脸婆要上零点班,才七岁的儿子一个人在家里。本来我早已托词说今晚陪领导吃饭,晚点回家。再怎么着一顿饭局也吃不到深更半夜,可阿美依然哭哭滴滴连吵带闹,我一时不忍离开,希望用最后一句劝告使她折服。   就在我犹豫不决,一筹莫展之际,黄脸婆又来了电话,我拿起手机,示意阿美住口,阿美才没哭出声来。电话里的怒气非同小可,是黄脸婆惯有的腔调,似哭似闹满口狠话。哼!好你个罗铎,你在哪里吃饭?我来找你,你今天非得给我说清。我说我马上回来。可是黄脸婆说:你不要回来了,我已经从家里出来,我现在到了爸爸家里,你究竟同哪些人吃饭,今天我一定要弄明白,我再也不做冤大头了,一二再再二三,给你脸面你不要脸面……   我感到事态严重,倒也不急,抱着阿美强行吻了一下,缓缓地说。亲爱的!你先休息,我们明天再好好商量,你总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闹死闹活吧!我明天得见省里来的领导,不久就会有人事上的大动作,你如果真爱我,就不要毁了我,生孩子我绝不拦你,可眼下是我最紧要的关头,你暂时不要给我添乱,我希望你最好拿掉它,等我上去了,将来你想生就生,生十个八个我也愿意,但现在无论如何不能生下来。   我的语气温柔而又坚决,不容阿美回答,又丢下一句。我得走了,你好好想想。转身就走。   左脚踏出门,右手摸出手机,忙给几个要好的铁哥们打电话,也不多解释,压低嗓音只对着电话丢话:我家母老虎发难了,是哥们立马过老爷子家,帮我作伪证,就说我们一直在喝酒才散。我在大樟树下等你们。然后,不慌不忙叫了一台的士往老爷子处赶去。 2、老婆扬言送绿帽            多年来养成了遇事冷静勤于思索的习惯使我处惊不乱。不然家有悍妇外有娇妾,都是醋坛高手,如何能把她们调理得服服帖帖?      对男人来说,既得意而又吃不消的莫非女人们为自己争风吃醋了。倘若吃醋的女人美若天仙,男人也就威风十足,尽可睥睨天下。而女人貌若无盐偏又善于醋海翻波、兴风作浪,却也会令男人疲于奔命,应对失措。当然如果统驭得方,虽说不敢奢望享齐人之福,但使女人们相安无事,应接有序,不致对簿公堂也算是男人一种成功典范了。      我可以说是集两种情况于一身,既有美人之醋令我心花怒放,也有无盐醋坛作浪,让我愁肠百结。幸而我有些手腕,虽然有应付不来的时候,倒也不至有下不了的台阶。      常言道: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我今年才三十有五,算得上含苞怒放倍觉珍贵。而我家黄脸婆不过三十出头,却已经是晒干的豆腐渣失了光泽。      黄脸婆本就面貌寻常,用面目可憎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生下儿子后,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僵硬发黄的脸蛋越发没了神采,皱巴巴的脸皮恰似浸水的墙皮,晕黄晕黄点缀了无数的雀斑;眼睛像久不擦拭蒙上油渍灰尘的咖啡色玻璃,毫无光泽;乳房下坠,晃悠晃悠似未充足的暖水袋;腹部也无缘无故堆积了多余的脂肪,抚摸时感觉就是一只巨大的沙田柚;臀部逐渐宽大从胯部硬生生突兀而出,活像一个畸形的桃子。再加上她常年蓬首垢面,性格泼辣,不加内敛,活脱一个天生上不得台面的悍妇。      我也不知当初是吃错了药还是饥不择食,竟然选择了这么一个女人作为一生的伴侣。一想起每天回到家里面对她,心里就有一种恐惧的感觉。如果早些儿碰到阿美,我的生活也就不会处于这种尴尬境地了,当然那时我和黄脸婆还在工厂里曰夜煎熬,虽然也是一个小小的干部,远没有今天这样潇洒自如。      现在的我已今非昔比,仰仗老爷子在官场混身多年,终于在引退之时把我从工厂里弄了出来,调入政府机关,几年间就当上了侨务办主任。凭着我刻苦钻营,从党校弄到了文凭,从此脱胎换骨,深受领导喜爱,加上我年轻力壮,善于沟通,正是大有作为之时,前途不可限量。      阿美就是那时候进入了我的生活。她是我分管的行业中一个小职员,一次工作中我们有幸一起吃饭,受领导委托同我干杯,我酒量本来就是用海来形容的,她又是天生是叫男人心动不如行动的那一种类型,酒量也上得台面。于是我们连干了好几杯,彼此说的话也相对于他人来多了几倍,大有相见恨晚的感慨。阿美是从边远小城来,在一个国家不承认文凭的学院毕业后应聘进入公司,她孤身一人,越发叫人怜爱。那一顿饭局就是我们的缘分,从此我们多了可以避免的工作业务来往,情愫或明或暗地只多不少,终于有一天她把我领进了她的闺房,啊!嗷!令我意想不到的她竟然还是云雨初试,一场暴风骤雨,留下落红些许。      此后,一发不可收拾,良辰美景岂可虚度。三天两天温柔乡里踯躅,沉醉不知归路。在阿美身上,我找回了年轻,找回了激情。阿美也知道我名草有主,说芸芸众生,男人无数,她就独独无法舍我而去,我不是书生却有书生气质,身处官场却毫无官场的鄙俗。她的话我当然不会全信,但不可不信,像我这样一个正在上升的小官自然处处谨小慎微,上逢下迎,在女人身上更是精益求精,孔夫子都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官场自然多是小人,我在女人身上锻炼了好功夫正好用来对付小人。      好在阿美要求不高,名分不在乎,金钱也不在乎,只求我不误佳期。当然我得好好表示,或多或少对她加以照顾,不久寻了一个机会让她领导重用了她,她那个领导是我的小学同学又是要好的哥们,自然处处照顾着她。我又给她买了一套安静方便的住所。她也着实对我情深意重,温柔体贴,问寒问暖无微不至。隔上一两个小时,她不是给我打电话,就是来一条短信,卿卿我我浪漫情怀像一罐食之不尽的蜂蜜,那种喜上眉头,甜在心头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时下说,对内红旗不倒,对外红旗飘飘,这话有一点趣味,也似乎蛮有道理,却没有实际的意义。红旗飘飘,自然要插得牢,红旗不倒,更需江山稳靠,能引英雄折腰。黄脸婆早已失去了吸引任何英雄本色的实际,也无蛊惑我心的精神力量,只空留响应之类的号召。可是我连号召也不愿响应,只恨自己分身乏术,家中酿下陈醋,地税要缴足,国税绝对不能免除。虽然时常以工作为由,设法推诿,黄脸婆还是起了狐疑。好在黄脸婆本身需求似乎已经衰退,要求不太过分,儿子占用她不少精力,虽略有饥渴之象,也懂得家庭大事,不以床第为本,以支持我的工作为重,时常给我安稳启迪,偶尔熬些补品还辅之以名贵壮阳之药虚席等候,以收用效。可惜墙内栽花墙外香,种粮食的喝米汤,黄脸婆没享用多少,阿美却当仁不让,性伦之福不下床。      说起来黄脸婆也不是全无是处,脾气好时,温柔不下阿美,虽有东施效颦之嫌疑,倒也不失操家贤惠之本真。黄脸婆也喜欢看书,知书达礼四个字刚好占了前面一半,可惜知书二字相当僵化,后两个字只有在我使用怀柔政策时,可以见到一些初步成效。对于我这么一个优秀的老公,既是她对外炫耀的资本,更是她苦心经营的对象。早些天我陪同省里来的领导喝酒,席间喝高了,禁不住趾高气扬,谈兴侃侃,领导点首夸张,说我很有才,又健谈。领导是个书法家,酒后挥毫泼墨,赐我字幅,待我拿回家中,黄脸婆仔细盘问,我有些洋洋得意,黄脸婆就好言相劝,说什么以后千万不要在领导面前喝醉啊,说领导也许话中有话啊,夸你有才健谈也许是说你夸夸其谈,没有实才。黄脸婆的话也不无道理,为官之道最讲究虚实圆通不露真相,看来我还是有些浮躁,难以尽得官场要诀。此后再陪同领导喝酒时,黄脸婆就不时发来短信,虽然有些啰嗦,卖弄书上看来的理论,虽是纸上谈兵,倒也有些真知灼见,也是为我着想,仅供我参考实践。当然黄脸婆另有深意,怕我又在外面风流,防患于未然,来一个遥控监测,以探虚实,以图不时收效。      黄脸婆一直怀疑我有了外遇,其肯定程度达到四个九,剩下一个万分点只是自我安慰,不愿与我分道扬镳。自从阿美用情日深,难以空守闺房,想我成痴迷状,化思念为醋。即使温存之后才分开,也不时打来电话。偶尔黄脸婆接了,阿美就急忙挂掉。开始时黄脸婆尚不以为意,以为打错了,我也嘱咐阿美不要再胡闹,阿美当面答应,可是一到晚上孤身一人时就乱了方寸,不是打手机就是固话,黄脸婆也终于有所察觉,开始同我大吵大闹,我自然百般辩解,只要不承认、没有落下实质把柄总是能够收拾残局。无奈之余,黄脸婆把固定电话报停,说什么固定电话座机费比手机还贵,其实她是图耳根清净。我自然求之不得,免得天天闹得大家辗转反侧,家中不得安静。      黄脸婆报停电话只是其中一招,接下来便是向我家老爷子汇报,老爷子自然倒向她,几次找我谈话。使出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的怀柔政策来。我一个久经考验的党员岂能临阵妥协,更应保持岿然不动的本色,应付老爷子我绰绰有余。      老爷子,你也知道,做了官就身不由己,想当初你不是也经常不在家里,不也是工作需要,难道说背着妈找阿姨去了。      老爷子被我回得够呛,恨恨地骂一声,王八羔子,说起老子来了,我不管你到底有没有,反正我知道如今已经不同于我那时了,你好好做人也罢,你胡来也罢,小心不要自毁前程,更不允许欺侮你媳妇,若有一天听到你们说离婚二字,便是你我断绝父子关系之时。      黄脸婆这一招不奏效就开始来硬的,大吵小吵瓷盘敲,锅飞盆倒声浪高。这一招纯属无理取闹,没有抓住我的把柄,我意志更加坚定,丝毫不会动摇。家呢?温暖既然越来越少,呆在家里的时间也就更少了。      黄脸婆无可奈何又来软招,无师自通,殊途同归,也用上阿美那一招,招法相同,造化迥异,所谓东施效颦,怎比阿美的魅力与实效?黄脸婆嘘寒问暖,电话遥控,限我天天做工作汇报,比上级领导还要严格,比秘书还要周到。又以善言相劝:罗铎,你现在年轻,大有作为,不要在女人面前栽跟斗,你看看,杂志上这个酒厂老板堕落败坏,结果沉入深渊,还有这个法院院长情妇一大堆,最终害了自身。走错一步,全盘皆输,贪图风流品德败坏最后不是枪毙,就是关进牢里。你若一意孤行,你能外面潇洒,我也可以去找男人,我也给你戴绿帽,到那时闹翻了,于你这个干部名声也不好听,好多家庭就是这样毁灭了。      她这话我不爱听,说得有些太过分,我懒得理她。拉倒呗!也不想想她老公我是谁?同床异梦,虽然她知道我在家里的一举一动,她哪闻我外面叱咤风云的威名?我又怎能同那些狂妄之徒相比,我可是调醋高手,情场上云悠雨畅,对付女人游刃有余。嘿嘿!只有我最要好的朋友们才清楚我罗铎非池中物。      但她最后一句话使我起了狐疑,想当初我们同在工厂上晚班,嘻嘻闹闹,躲在库房里寻欢作乐,如今她身边有不少男同事,她又风风火火性子粗,还爱打打闹闹开玩笑的,虽然姿色平常,床风曾经相当凛厉,再说百货中百客,说不定是她一时失口或有感而发也不定。我决定突击行动,以求一劳永逸解决难题。希望和失望是亲兄弟,对外打架亲兄弟,继承大统是仇人。几次下来不但没有抓到把柄反而让她窃笑连连、恨声喋喋,弄得我几近破釜沉舟了。      罗铎啊罗铎!想不到你是这样一个卑鄙小人,自己风流成性,反而拿起我的把柄来。黄脸婆脸上写着十分气愤,却终掩藏不住万分的得意。      去去去,我好心没好报,好心来看你陪你,却被当成驴肝肺。我一句话打开了,我有些狼狈也有些失望,难道我真希望自己的老婆偷汉子?我真不敢剖析自己。 3 、家醋还须朋友调            老爷子附近有家小卖部,店主的女儿很干净很漂亮,每次经过时,只要看见女孩在, 我就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清爽,我会有意买点什么,一盒烟,或者一块口香糖,其实我根本不用买烟,有的是人送好烟给我,但我就是愿意花冤枉钱,女孩不但人美,笑容更迷人,有一种浓浓的感染力。      女孩恰好也在。有一段时间没来老爷子家了,我想了想,今天对付两大势力的联手,要有备无患。我拒绝了女孩为我介绍的礼品酒,只买了一瓶裸装二锅头,其实我知道那些包装精美的礼品酒来源个体批发户,大都用酒精兑制的,也许还不及裸装的二锅头让人喝的放心,小女孩笑容里面浮出疑惑,女孩涉世日深,显得成熟了,她在猜疑我今天如此吝啬,买如此低劣的酒。我有一种促狭的喜悦,得意而调皮地朝她一笑,然后走进夜色昏沉路灯照不到的梧桐树下,我把酒瓶盖拧开,学那种因生活不如意又经常被老婆骂出门借酒解愁的下岗工人,举起瓶子就往口里倒,到底是劣质酒,还没进口就有一股烈性和一种酒精的挥发味道呛进来,我可不敢真喝,只用口咕嘟咕嘟了几下,又吐了出来,权当汕牙齿,我再往胸口洒了些,弄得衣服上也喷发着浓烈的酒气,这时候任谁经过我身边都会判断我是一个醉鬼。      我弄得自己半醉不醉的,到大樟树下等,死铁哥们很准时,不到五分钟,相继来到了约好的地方。      晚上,我们确实喝酒来着,不过我有心事在身,中途抽身,早早离开了。他们喝完酒继续去歌厅里疯狂,把他们叫出来,心里肯定有怨气,只是事关重大才给足我面子,口里不会说出来。      在他们面前我也顾不得面子了。我解释说,喝了酒本来要回家的,不想刚出酒店就碰到一个多年的同学,就是我常跟你们提起的想当法官的曾伟光,他刚调到城北区硬拉着我去他家,逼着我喝了几杯,结果家里就闹起来,还非要你们出来作证,让你们看笑话了。      铎哥说哪里去了,谁家里没有这种烦心事儿,我那个臭婆娘以前还闹得厉害,只是我烦透了,懒得理她。铎哥顾家,嫂子对你又关怀备至,所以才闹上一闹。      就是,我那个婆姨一天到晚泡在麻将桌上,我出来喝酒唱歌,她也正好不用做饭,大家都轻松,哪里像嫂子这样顾家疼爱你。这也是一种福分啊。      铎哥何不把嫂子也弄到市里来,换一个轻松的衙门,免得在工厂里吃苦受累的,孩子上学也便于教管。      听他们七嘴八舌地说,我不置可否,各人自有各人的经,他们或炫耀或善意,表面上出谋划策,内心里可能在窃笑我。哼,我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像他们那样放肆,他们基本上是社会上的精英和流民,游离于法律和道德之外,自然不用顾虑公众形象,即使后院起火,家里鸡飞狗跳的,照样可以潇洒自如。我这么想,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苦笑了一下,抬步上楼。      一进门,老爷子就铁青着脸,铁哥们讪讪地招呼。铁哥们也是老头子看着长大的,老头子面色不善,碍于往日情面,还算有些分寸,但话中带刺,叫哥们也不好受。      我满身酒气,醉意绵绵,出口含糊。老头子一看就来气。看看你们这一代人,成天就光顾着喝酒作乐,哪里有半点干革命干工作的精神。工作就是喝酒,想我当年哪里像你们这熊样,我咋的生下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孬种来。老爷一定受黄脸婆极度絮絮叨叨怨怨啕啕了好一阵,话虽然一字一句,但那股怒气却非同一般。妈妈在一旁劝解,老头子你就少说两句,也不看看场合,客人来了,你光顾着骂,人家以后还敢上家来。      我唯有狡辩的份,但话语理直气壮。我有什么法子,上面来领导,我总得陪同不是么?你以为我想喝酒啊!我也是为了工作,谁不想轻轻松松待在家里吃清淡饭,过闲适生活,看看电视,哄哄儿子。      爸爸!你别说他了。本来黄脸婆看我那光景已经消了不少气,不想后面一句话引起了她极大的愤慨,她狠狠地望着我。你别说哄哄儿子了,儿子长这么大,你管过吗?你问问你儿子。每天晚上我们做好饭等着你回来吃,饭都凉了,还不见你回来,连儿子都伤心说,妈妈,别等了,爸爸今天又不会回来了,他不要我们了,我也饿了,妈妈以后我们不要等爸爸了,好不好……黄脸婆说到最后声色泪下,这哪里是家庭风波啊,倒像文革时的家庭批斗会了,实在烦人,就连铁哥们都被打动了。      嫂子,别说了,回家吧!铎哥也是的,明明知道嫂子要上晚班,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如果我们知道,一定不会让他喝的,怪就怪我,谁叫我有事相求呢?这不,我生意上遇到难题,偏偏又要急着处理,多亏铎哥帮忙,好不容易约好几位领导,事情办好了,大家一高兴就多喝了三五杯。      嫂子,我这里向你陪不是!好不好?改天我登门道歉,叫上小雨去你家,你不是特别喜欢看书,我前不久弄了一套甲本红楼梦,明儿送给你,你们姐儿俩好久没有见面了,也好好聊聊天,我呢,同铎哥杀几盘,上次我围棋输给他,亏了一条大中华,象棋上我一定要赢回来一条极品白沙,你要好好准备。      其他死铁哥们也东东西西插嘴打诨,逗着我那小对头。      罗小铎,听说你好乖的,学习成绩蛮不错,明儿个去我家好不好,我家小惠给你做媳妇。      小对头说,叔叔好坏,我这么小就娶媳妇,我哪有钱买房子买车子还有婚纱,不行,我还得念书,小惠又不讲道理,上次还欠我几张卡片,死赖着不给我,我才不要她。      大家就都笑得喘不过气来,直说小滑头,又寒暄些油盐酱醋婆婆妈妈之类的话,气氛一下子缓和过来。      妈妈看时间也不早了,训了我几句,说往常老爷子已经休息了,以后如果再闹到这里来,决不轻饶我,我就唯唯诺诺,又哄劝黄脸婆几句,朋友们看看没事了,一起告辞,我也轻松带着黄脸婆和小对头回家。      回到家里,黄脸婆急着上班,也就免去了秋后算账,按照惯性,暴风雨之后,黄脸婆少不了来点残风凄雨,疏疏落落等我清理,今晚一场风波,自然在小对头身上有些反应,黄脸婆匆匆交代我们几句就走了。我松下一口气,也冲进浴室里清理自己满身的酒味汗酸味,等我洗澡出来,小对头不知哪根神经出了毛病,开始向我发起攻击。      爸爸,你说好今天去学校看我拔河比赛的,可是你没来,你总是说话不算数,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说完就独自一人开了电视,不停变换频道。我说爸爸有公事,下次一定去。哼,我才不相信爸爸,爸爸忙着泡妞,都不要我和妈妈了。      我一听这话,气炸了,这是谁教他的。 小家伙平时就鬼头鬼脑,说话没大没小,有时候蹦出来一些话连我也听不懂,问他说听同学说的,小小年纪就看我不顺眼,要不是相貌像我,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我的种子,天生与我作对。在这个家庭里与黄脸婆拉帮结派,专门找我的茬,稍有不是就咕噜咕噜一大堆。      我抓起他就给他屁股两巴掌,混蛋,谁教你说些野话三千,好样不学专学歪话儿,泡妞,我叫你泡妞,你知道什么叫泡妞。以后再说脏话我打死你。        爸爸,你不要徍我身上撒气,泡妞就是找情人养二奶,同学们都问我,你爸爸是干部,干部都泡妞养二奶,你爸爸肯定也泡妞也养二奶,我听了都害臊。你不泡妞不养二奶心虚什么啊,你不是早嫌妈妈嫌我,我们干脆搬走得了,平时妈妈老叹气,我还劝解妈妈,说你工作忙的,你不领情,反而怪起我来。唔,唔,唔,我要妈妈,爸爸打我,爸爸欺侮我。他说的来劲,哭得更来劲,到最后嚎啕大哭起来。      他的话歪打正着,我顿时理亏,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拿他真是没有办法,要是往常我非继续教训他不可,今天不行,风波刚刚平息,不能节外生枝,我只得给黄脸婆打电话求救。这一招还真管用,黄脸婆问清了情况,同小鬼头说了两句,乖乖,小鬼头竟然安静地睡觉去了。      黄脸婆待儿子睡了之后又回过来电话,说儿子作业早就完成了,小鬼头今天受了委屈,没有家长去看他比赛,而且这次考试有一道题做错了,写得也不工整,老师要他重新做。黄脸婆又交待我明天去新华书店买一份试题回来。是北京海淀区小学一年级上册数学。      你要记住哟,明天一定从市里买回来,礼拜一得交给老师检查。黄脸婆一再嘱咐我。      好,我记下了,不过明儿早上你早点回来,我得提前上班,一大早得准备迎接省里来的领导。      好!我先回来然后再到单位打卡。      看事情彻底平静下来,我挂牵阿美,给阿美打电话,可是那边把电话提起后又挂掉了,这娘们还在生我的气,看来还要好好地下一番功夫了,思来想去,就再也无法入睡,只好随手抄起黄脸婆爱看的一些女友家庭医生之类的杂志,信手翻看了一阵,实在乏味透顶,反对我起了催眠作用,手一松,书就掉落床下,也懒得拣起来,歪下身子就睡。 4、软硬兼施功夫好            眼下年关将近,单位事情多起来。什么工作总结和计划一大堆,机关里处处疲敝而又乏味,还有迎来送往的应酬搞得人风车一样转个不停。如今阿美发难,若不采取果断措施,再拖下去,难免日久多变。一定要坚决拿下胎儿,我不能让一个尚未出世的生命来影响我的命运和前途。      大清早,黄脸婆就回来了。我借口陪领导喝早茶,急忙从家里出来,时间来得及,阿美还没有上班。我得趁早去对她继续调醋工作。      阿美住在一个新的商业中心区。当初选择房子时我煞费苦心。起初想选择偏僻的地方,可是阿美那么漂亮,穿着打扮又那么新潮,早出晚归的肯定召人眼目,指不定被人劫财劫色,太不安全了。市中心吧,又都是住着本市有限的社会名流和各机关里的老爷,小城市,抬头不见低头见,难免不被某一个好管闲事的掂量,早晚会穿帮。最后我和阿美仔细斟都看中了这个新区。这里多半住着台商、个体业主、妓女之流,想必二奶三奶的也会不少,反正都是有钱人,各干各的勾当,闲也好忙也好都不会关注他人的生活,绝对少有贫民区里那种你来我徍对门串户闲瞎逛,连你今天穿红色内裤我中午吃红烧鸡块都了若指掌。你打这儿走过时,人家才不会关注你,即使是邻居,也多是老死不相来往,偶尔某人把你认出来,还以为你在这儿购物吃饭休闲什么的,虽说我官职不是很大,可是上电视的机会还是很多,我不认识人家,人家也许认识我,因此我还是小心翼翼,在热闹中又特意选择了一套不为人留意单户套房。      每次我都要事先给阿美打电话,通知她我的到来,这是我们一个特殊的约定,不管白天还是晚上,我如果去她那里,她先打开门,我要等到左右无人时闪身进去,免得让人看见。      进了门,我期待阿美像往常那样披着空荡荡的睡袍上来拥抱和亲吻,任由睡袍掉下,接下来我们去床上作一番销魂运动。我想像着我们亲密之后我再甜言蜜语实施我的怀柔政策。      结果却使我大大失望,阿美却穿得整整齐齐,门口边还收拾好一个行包,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亲爱的,你怎么了?你准备上哪儿?      我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又妨碍你的事业又妨碍你夫妻感情,我还是回老家吧!免得丢人现眼。阿美那语气听起来轻描淡写,已不单是浓郁的陈醋了,更像是一桶汽油,毫不遮掩,铺天盖地向我挥发,只要一星半点火星就会轰然爆炸。      我有些猝不及防,脑袋飞快地转动,用柔功还是用硬功?用柔功似乎已不管用,用硬功发火绝对火气冲天,看来得用非常之策才可以摆脱眼前的窘境。或者兼而有之了。      我不容分说拥住她,开始发动攻势,亲爱的,你走了我怎么办?      我充分调动全身温柔的细胞,让自己沉浸在浓浓的爱意中。我双手环住她细小纤弱的腰肢,嘴巴凑上去,堵住她娇艳欲滴粉红樱桃小嘴,开始不安分地实施我的计划。平时只要这样一弄,她肯定会酥软如泥,咯咯跌倒在我怀里,任我为所欲为。但是今天她却坚定地一把甩开我。      我算什么?比得上你老婆?比得上你的事业?我还是趁早离开好,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叫我怎么过?      醋坛看来彻底打翻了,就是再高明的调醋大师李林兄来了也是没有办法,不过我嘛调醋功夫好,吞醋的胃口也不错的,光调醋不吃醋怎么面对复杂形势?      是了!我的美美翅膀硬起来了难怪那天同网上那个帅小子李林兄谈得火热!唉!像我这样一个要钱没钱、要人才没人才的小官吏哪里比得上那个才华横溢的李林兄呢?你难道真的愿意看到不好的结局么?      是的,我就是去找李林兄咋的了,起码人家可以有事没事陪我聊天,不会虚言假语应付我,我若是早点认识他哪里轮到你呀。要不是我死心塌地痴心梦想,我早就同李林兄私奔了。      她这种气话我很清楚,年初她有些无聊,我就给她买了一台电脑,劝她上网,那样她也可以分心,不至于在我不来时寂寞得胡思乱想给我增添麻烦。可是任何男人听了这种话心里也不好受,我又产生了种种联想,我不在时,阿美是不是同李林兄搞视频聊天了,有几次我看到那家伙网上的照片,对女人来说具有相当的杀伤力,或者……哎呀,我真不敢想像,如今网上流行裸聊什么的。      但是我还不到发怒的时机,隐忍的功夫对我来说不在话下。即使我想发脾气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么些年来,我们还从来没有斗过嘴,就连一丝不快也没有过。有的也只是打情骂俏撒娇逗趣之类。而且每次我同黄脸婆硝烟弥漫之后在这里总会得到她额外的温情和惬意服侍。我所有的烦恼和官场的失意都会被她的激情她的气息驱赶得无影无踪,可以说在她面前我失去了发脾气的功能。      看你说的,我哪里就比不上李林兄那家伙,他有我这么对你好么,亲爱的,你别逗我好不好,我可是你的天字第一号粉丝。我使出惯常那种嬉皮笑脸的缠绵,虽然心里老大不快,也把它当成调侃,我继续张狂,充分调动情趣,找准她最虚弱的地方发起攻击。她果然有些抵挡不住,差点就要跌落在床上的时候,却一个转身。      你别来这一套,需要我时就鸡燥猴骚,不需要我了,把人家凉在一边。偷偷摸摸的日子我忍了也认命了,我也体谅你的难处,可是你得寸进尺,一点也不体会我的难处。我也是为你着想,你知道吗,我去做B超了,说是女孩,我也去算命了,算命先生说我此生只有一个女孩,你不是老挂在嘴上要一个女孩么?我原想瞒着你,等肚子大了时悄悄回老家生下来,你倒好,一点也不理会我的感受,要我拿掉。拿掉拿掉,你干脆连我也拿掉算了。      这哪里是平时温柔的阿美啊,那泼辣劲简直是黄脸婆的翻版,若非那美艳的神情使人怜爱,若非她真的那么使我怜爱,我真有些压制不住心头的无名火。      阿美!你听我说,好不好?我不觉声音就抬高了许多。      我不听!不听,不听就是不听。阿美声音变得更高。      你疯了,小声点,好不好,你要让全世界的人听到吗?      听到又怎么样?我妨碍他们了?我看是妨碍你了!阿美变得狂野起来,这是从来没有的现象。      我再也忍耐不住,一把冲上去把她按到在床上。大小我也是一个干部,虽说谨小慎微,不敢落人话柄,但在社会上还是有一些哥们,倘有摆不平的事,只要开一句口,没有办不了。早在阿美之前有一个烂货要挟我,我只吭一声,那哥们就给我摆平了,那个女人就再也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但对阿美我还是不愿那么做,也舍不得那么做。      我的冤家,我求你小声点好不好。我真是搞你不懂,你看这人家楼上那些女人,谁愿意在这个年龄受小孩拖累,巴不得轻轻松松,了无牵挂,尽情享受。你倒好,偏偏要弄个小孩,你烦不烦呢?      哼!你终于说真话了,原来口口声声爱我疼我全是假的,你从来就在享受我吧,我可没感觉到什么享受。好啊!你也学那些大佬用金银包装我,给我洋房洋车,再给我十万八万的让我去娱乐娱乐去赌场玩几把,你行吗?阿美索性撕破了脸。      事情越搞越僵,此时再用僵化的怀柔政策虽能收一时之效,可是以后呢?以后她就会变得飞扬跋扈,得寸进尺,也会像黄脸婆那样更加难于妥宁。      我是不行,我原本就不是那种用金钱来哄女人的男人,用金钱哄女人还不如去红灯区吃快餐,哪里弄来如此麻烦。      是了,你是寂寞了,你觉得吃亏了,你也尽管去找大佬,穿金戴银豪华奢顶,你也尽管去红灯区里混,猛男在怀,日夜欢乐,何必守着我这个苦苦挣扎的小官吏,你甚至可以去做人尽可夫的行当,无夜有寂寞,无夜没男人,让你享受够。      你,你,你真是一个混账,我真是瞎了眼,想不到你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你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你无耻,你卑鄙,你下流。阿美气促如奔牛,满脸的愤怒似乎要撑破娇嫩的皮肤,泪漫漫涕泗直下,声滔滔恨意不绝。      我怎么了?随便你骂也好,恨也好,我是有苦没法诉说,我在办公室低头耷脑处处听领导说东道西,不敢半分违抗,回到家里,黄脸婆婆婆妈妈说我家里不管不顾,原想在你这里找到安慰,你却比他们闹得还厉害。我处处不是人,我处处小心,我他妈的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我全心全意把所有的情感倾注在你身上,爱你宠你,虽然不能给你名分给你光明正大,也是我身不由己,你以为我愿意这样么?我处处维护你,这些年只要是你的事我全力以赴,我也知道你爱我疼我,可是你没有真正为我想过,你总是感情用事,我不是狼心狗肺不知好歹,我总是在压抑自己,你知道么?我们不是少男少女为了爱为所欲为,我们得承担社会压力和责任,得考虑后果。我现在是最关键时刻,等缓和一年半载,我就会出人头地,就会给你更多关怀,你不知道官场上的事情,稍有风吹草动,我就会万劫不复,前途告终。你也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吧!我如果什么也不是了,你跟着我也没有幸福可言不是么?你弟弟出国留学的事又如何去弄?这两天我到处找朋友拉关系,总算为你弟弟联系了一个原意担保的,你难道一点也不体谅我么?你难道非得为一个未知的生命而葬送我的前途?万一我前途完了,这个孩子又怎么能保证将来的幸福?      我软硬兼施,七分真情三分利诱,如果再收不到效果,只能采取更强硬的措施了,但我相信阿美不会是那种要我使用特殊措施的女孩,如果真是那样,只能说当初是我瞎了眼。      不知是我的话打动了她还是她也意识到闹下去对双方都不好,但我更相信是我的魄力和她对我的感情和依赖,不是吹牛,像我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绝对是万中挑一也挑不出几个来。      哇!哇!哇!我真是贱啊!天生碰上你这个冤家,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阿美嚎啕着,粉拳却没头没脑地向我擂来。你是天下我见过最坏最坏的男人。      女人这种拳头其实是天下最好的惩罚,当一个男人得到这种惩罚时,那就意味着他此时最幸福也可以趁机为所欲为,任意哄骗女人了。      我就是最坏的男人,我坏透极了,所以只能在你身上显示一点好处来,阿美,你相信我,我会永远爱你的,只要你不背叛我。我趁势把她拢入怀中,也不管她泪水满眼涕泗横流,用最柔最动听的话安慰,用最能挑动女人情欲的气息吻合她。我开始放纵自己所有的感觉,不到一分钟时间我们早已气咻咻跌落在欢乐的床上。      山回路转,又一场风波转眼消解。阿美被我弄得死去活来时,答应我隔天就去做人流。      铎哥,我今天答应你,你可得应承我一件事。阿美亲手为我打扫战场,用热乎乎的毛巾为我擦拭。      我几乎难以自拔,把阿美拥抱在怀,冲动地继续抚摸着阿美光滑的肌肤,不愿放开。      阿美,你真是一个可人,你说吧!我什么事都答应你。我亲吻着她挺拔的乳峰。任何一个男人遇上你,都会被你弄得疯狂起来,我们再来一次。      真是贪得无厌,晚上好了,我昨晚可没有睡好,你走后我心里就不好受,本来我当时已经决定去堕胎了,可是你匆匆离去,我心里越想越不好受,这么些年来,你总是匆匆来匆匆去,我这里只是你的临时旅馆,你没有好好陪我一个晚上。      又来了,是啊!是啊!我知道你为我作了很多牺牲。你又知道吗?我拼命奔波,迎逢领导,难道真的只是为自己么?我还不是为了更好地安排我们将来的生活。我如果没有这一点地位身份权力,我能给你保证么?我又如何保护你,使你养尊处优,衣食无忧,男人一切打拼不都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么?对女人笼络时也不能忘记给她们洗脑,给别人洗脑是一个干部的起码素质,只有一个善于给别人洗脑的人才有可能稳操胜券掌控局面,阿美完全恢复了往日的似水柔情,暴风雨后的晴色也就更加迷人,我恋恋不舍放开阿美,若非今天有领导来,我真不想从温柔乡里爬起来。         阿美帮我擦拭完毕,然后对我最敏感的部位接连几个吻,铎哥!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今天是什么日子?我一愣,随即答道,我知道!然后脑袋飞快地转动,女人问男人的日子,无非是生日,纪念日和情人节之类,记得早些天她就提起过生日,我还答应送一件礼物给她,不想连日忙乱,竟然耽搁了。我是要给你一个惊喜。      那铎哥说今天是什么日子?      阿美的生日是阴历十一月初五,今天是初几了,我的天,我都有些忘记阴历,不过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是平安夜,我先试探,反正我总有圆场的话。      今天是平安夜嘛!亲爱的阿美,是不是?难道这个我都会忘记么?我故意调皮地眨巴着眼。      阿美果然就生气了,见鬼的平安夜,你就只会想起平安夜,难道不会想起其他么?      哈哈!我就知道我的阿美会生气,我咋的会把我心爱的女人生日都忘了呢?      原来你知道,故意逗我,好啊!你真是坏透了,阿美再次挥动粉拳向我擂来,不过这次却没有落下,而是变成了抚摸我的脸。      铎哥!你知道吗?我是真的爱你,阿美匍匐在我怀里,已经泪水盈眶。      我好怕有一天会失去你,好几次梦里遇见你老婆,揪住我的头发,把我打得半死,还看见你帮他,后来你就同她离开,留下我孤零零一人,呜呜,我好难过好伤心。      美美,不会,我咋的会抛弃你呢?我抚摸着阿美的头发,这时候对女人的安慰只会让她们更加死心塌地,如果男人这时候无动于衷就是彻底的蠢物。      好了,都是我胡思乱想,我今天不上班了,在家做好吃的等着你。阿美开始帮我穿衣。      阿美!你真好!我如果不是领导干部,要注意影响,我会有更多时间陪你,你也知道,我不能公开给你更多,但我的心全部是你的,你等着我,我会给你惊喜的。我也有些感动,平心而言,只有阿美这样的女人才是我心目中的女人。      我知道!傻瓜!我只要你的心。阿美为我抚平西装的褶皱,用手指点着我的胸口。      美,你等着我,我陪完领导,一定赶回来陪你过生日。我拿起公文包立在门口,阿美通过猫眼看外面没人,迅速打开门。      快走吧!门外没人,我晚上等你。      我快速地吻过阿美,大步流星而走。 5、我为领导淘墨宝 领导下午才到。领导一向对我很照顾,我得有所表示。领导是省里有名的书法家,不大喜欢俗气的礼物,但对书房四宝情有独钟,前不久,几经周折,访寻到一方古砚,却因为价格原因,一直不能拿下来,今天无论如何得拿下了,就是贵一点,也只能买下。我出了藏娇金屋,来到大街上,掏出手机,先给华侨商厦的黄总打电话。 黄兄吗?托你的事儿怎么样? 铎老弟!你放心好了,今天一定摆平,你赶紧过来吧,我们正等着你。 好!我马上来,还是老兄行。关键时刻还得靠死铁哥们。这黄总越来越对我的路了。这哥们以前只是一小个体户,结识我之后才上了台阶,头几年靠我们放松政策,开发房地产,房地产没赚什么钱,是那个买房就可以农转非的政策让他赚了不少钱,比我活的还有滋有味,很快成了市里的名流了。当然他没有忘本,没少照顾我,我也常罩着他,没有我作坚强后盾,他顶多也是一个土得掉渣的暴发户而已。 这一次,我托他帮我弄些有收藏价值的文房四宝,他怎么的就打听到一方王船山的砚台来,起初我还有些怀疑,怕上当,偷偷请文物专家鉴定,一点不假,本来想买了,可对方一口咬定要五万元才肯出手。我问了专家都说值这个价钱,我有些忍不住想买了,可黄老板的朋友说可以再等等,砚台包我拿到手,对方已经陷入困境,正可以守株待兔,以逸待劳,所以迟迟没有出手。 我来到哥们家里,他家客厅里早已等着好几个人,气氛弄得很象电影里的黑道交易。 铎哥来了!你好!黄老板的朋友伸出手来,他是兴隆典当行的老板。 罗主任,您好!那个卖主上前伸出手来,他那双手薄皮少肉,骨节突兀,枯萎色黄,一看就知道吸毒多年了。 大家坐下说话。哥们亲自为我沏茶。 罗主任来了,你自己说话。今天谈不好,以后也就没有机会了。哥们对卖家说。 好!我也不多说了,本来这件宝物是我外公送我爸的,我外公是当年的李大粪的后人。 李大粪当年是一个舀大粪的,日本人兵败后把一些来不及运走的黄金遗弃在一家教堂的大粪池里。乡下人形容一个人有意想不到的运道时,常说你走屎运了吧!也许屎尿对农民一年的收成非常重要,才这么形容,但无论如何,用这么一个粗俗又脏又臭的词汇形容好运道,除了羡慕之外,多少有些嫉妒和恶作剧的成分。这个李大粪就真的走了屎运,从厕所里舀粪时舀出来成锭的黄金,一夜之间暴富。这个故事凡是衡州的老年人都知道。 后来李大粪的一个孙子略通书文从一个造反派手里买下这件砚台,据说这块砚台是一个在船山书院一次整修帮工时从地坑里搜集到的。莫说这是一件真正的宝物,光是冲船山公的名气也值不少钱。我老爸移交到我手里时千嘱咐万嘱咐我一定不要卖掉,要当成传家宝代代相传,也不要让外人知道。可是我这些年混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前段时间急用钱才典当在罗老板.这个毒鬼说着说着就开始不停打哈欠。 好了!你也知道我不是收藏家,我只是喜欢用古砚台磨墨写字,据说效果比现在的砚台好。你开一个合适的价格,太高了,我可承受不起的。我说。 那当然了,这是一块出自乾隆时期的端砚,都说端砚能比黄金,你看这砚台不但纹理细密,而且雕刻精细,四周的花纹匀整,线条柔和,而且更可贵的是砚台盖子上镶嵌的一颗蓝田墨玉就起码也值上万元,这些都不说,光是王船山亲自书写刻上的字迹就值不少钱。我虽然穷困潦倒,但也不能贱卖,反正罗老板的期限还有几天,我就不信找不到好买家,如果我有钱赎回来,少不了卖个十万八万的。毒鬼越说越来劲,很有点象电视里那些行家的术语,我估计他是学人说的,照他自己那猥琐样说不出这么有水准的话。 你不要绕弯子了,我可不耐烦,我没空陪你闲聊,你后天要是再拿不出钱来赎回去,那就是死当,到时莫怪我不讲情义。罗老板很会配合,语气有些冲。 是啊!你还是开价,我们还有事情,懒得听你啰嗦,哥们一旁起哄。 再怎么说也要三万元,我是一万元当在罗老板店里的,外面我还欠人家一万元钱,人家都愿意三万来帮我赎回去,如果少于这个价钱我就是死也不干的。 这样好不好,我真的是抽空来的,身上钱带的不多,只有两万,你愿意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用不可商量的语气对他说,哈哈,其实我们早就把他算计好了,他已经穷途末路,再拿不出钱来,不但收不回砚台,外面要账的也够他好受,更何况他此时已经绵软无力,肯定急着去弄些白粉振作一番。 我的爷!我向你们下跪好不好?你们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是一个败家子不能守护传家宝,两万元够什么呢?还了罗老板的利息,外面的账都没法还清了。吸毒鬼说着真的给我们下跪了。 你这像什么话,罗老板铁青着脸,我们又不是慈善家,你这东西本来就只值这么一点钱,你起来。 爷,你大发慈悲,让我活下去吧!我给你磕头了,吸毒者把地板磕得咚咚响。 你看你,真不象话,你再不起来,我们拉倒算了,我们好心帮你,你不领情,到明天这时候,你就拿不到一分钱了,我懒得管了,哥们也发脾气。 三位爷,我真是没法活了,罗主任,你是国家干部,是爱护老百姓的,是不是啊?何况你们当官的有的是钱啊,你加一点,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我下次把我姐姐家的一幅画偷来抵给你,据说是三笑里爱上丫鬟的那个唐伯虎画的。 奶奶的,不会吧,他姐姐家里是藏宝阁啊!但能有这么一方宝砚,又不能不叫人相信,如果真弄到手,将来也许会派上大用场。可是那么好的宝物就这样轻易被这个败家子弄出来,真是一人不肖,家门不幸啊。 好吧!我又不是落井下石之人,本来超过这价钱我打死也不要的,花这么多钱弄一个破砚台已经让我动用一年的工资了,看你说得这么可怜,我就再加点,我给你一万,罗老板这里的欠款和利息由我支付,好不好? 爷!再加个一两千,好不好! 你不要得寸进尺好不好!我们铎哥已经可怜宽宏大量,看你怪可怜,光利息已经好几千了,你还啰嗦,我们走算了,罗老板一挥手,往门口走。 爷爷,好好,我答应。吸毒者再也支撑不住了。 就是嘛,我门铎哥人可好,要是换上我一分钱也不加,哥们掏出香烟给吸毒鬼,吸毒鬼接过来,迫不及待点上,猛吸上几口。 我拿出一叠钞票,交给他,你点清了。 对罗主任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如果下次需要古话,我直接找你,罗老板厉害,做生意太精细。毒鬼说着抓住崭新的钞票刷刷地翻动了一篇,看有没有假的。 你小子乌鸦嘴,要不是我当初收下你的当物,你他妈的早就流落街头了。 嘿嘿!罗老板的恩惠我记着哩,各位,我先走了。看来他肯定是急着找白粉去。 我也从罗老板手里接过砚台,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真是一块上等的好砚台,不但精美,而且没有一点破损。我小心收好,把罗老板的利息也清付了。利息还真不少,都四千多了。 谢谢罗老板了!兄弟的情我记着。我知道如果罗老板自己处理这件砚台,少不得赚一两万。 罗主任说见外话了,我同黄哥是朋友,你是黄哥的顶头上司又是哥们,我们也认识多年,以后还得靠你照顾。 罗老板说得好,我对你的生意帮不上什么忙,如果罗老板想出国或者什么的,我打包票,随叫随办。 谢谢两位兄弟,我本想请两位小聚喝上几杯,可是省侨办主任回乡探亲经过这里,我得去迎候,改天好好谢谢。 铎哥何必如此客气,自家兄弟好说,你忙你的正事。 那我先走了。 砚台终于弄到手,我可有点心花怒放的感觉,这砚台真叫人爱不释手,我都有些喜欢上了,当然这都是我有了些古董知识,能识货了,若照我往常的看法,这脏兮兮黑污污的砚台除了那玉还算靓丽外,不就是一块顽石么?想象谭主任见到时两眼放光,恨不能与砚台融为一体的情景,我就忍不住笑了。我就不做一个玩物丧志的人,古董古董,古董当初还不是新东西?怎么的也不及日新月异的科技产品给人便利啊,可偏偏有那么多人喜欢,并且沉迷其中,谭主任,你要古玩古董,我要的是能玩又能懂的好职位,我们就玩了懂懂了玩,各尽其能,各取所需吧。 6、阿丽才是真风骚            礼拜天,办公楼空荡无人。这里环境清幽、树木葱郁、花草鲜美,有人说,做官是人生最高境界,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优则士,对中国人来讲,只有最优秀的人才做官,而做官也显示着高人一等盛气凌人,当是人生最得意境界。做了官就可以实现自己伟大的抱负,最不济也可以实现自己伟大的欲望。做官不但可以管人管事管天下,还可以管历史管未来。当然但做官也很艰辛,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与其说是路倒不如说是一条独木桥,踏上这条桥,你就失去常人应有的那份平常心,你不能让前面的人阻碍你的前进,也不能轻易让后面的人超越,你要把所有靠近身边的人挑落下马,否则你就被人挑下来。就好比机关大门每天的升旗仪式,有升上去,就必然有降下来。      我一如既往迈着貌似谦恭实则意气昂扬雄健有力的步伐向我的办公室走去。我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经过副主任王秀丽的办公室时,门就突然打开了,伍秀丽走了出来。      罗主任来了。王秀丽望着我,又谨慎地观察过道,见只有我,就媚笑了,快进来啊!      你来这么早?不是要你们四点钟才过来么?我躲开她的眼光,并不打算进去。      一个人在家闷得慌,就早点过来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谭主任五点钟会赶到吗?      我刚去过电话,三点钟从他老家准时出发,如果不耽误,五点钟应该会到。      我后悔自己也不该这么早来办公室,我抽身想走,砚台在公文包里沉甸甸的,我得收好。      我先到办公室忙点事,一会过来叫你,我们去宾馆给谭主任安排房间。        铎哥,你好没趣啊,这一向也不想我了?她娇声地责备,不容我躲闪,一把将我拉了进去,门随机被迅速关上。      铎哥,我好想你。她的手开始不安份地在我下身游移。      我轻轻推开她,把公文包放下。你礼拜天也不在家相夫教子?平时里你可常把他爷儿俩挂嘴上啊!      他,今天带儿子去乡下看他老娘去了,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一点也不体会女人。她幽怨地说。铎哥,你别拿他开心了好不好,他的老婆不是想你嘛!      我被她的神情吓了一跳,心里真是可怜她老公。常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有个好女人在帮村,相反每个成功的女人呢?她背后也是好男人么?绝对不会,她们的背后的男人绝对不是以好坏区分,而应该以是否懦弱来区分了。阿丽就是如此,老公仿佛是一件家具,是一种摆设,如果说她在这个男权世界只能占得一席之地,那么当她退回到那个家时,那里算得上女权主义者绝对的胜利场,也由此可以证明女人其实比男人更强悍更有力更聪明更权威,男人其实完全也能以窝囊懦弱的姿态活下去,只要女人可靠,男人也可以小鸟依人般仰仗女人的庇护淡出世界的前端,而默默地走向后台。我佩服甚至有点喜欢这样的女人,但我不想成为她们背后那样的男人,我只能为天下懦弱的男人悲哀,为能容忍这种思想发展下去而悲哀,女人,其实要改变的不是外部世界,而是她们的内心世界。男人征服不了自己的女人,不能给自己的女人满足感,只能任由自己的女人去寻求其他男人的帮助,说穿了就是被别的男人征服而已。我警觉到阿丽近来有如法炮制用对待她老公的那一套来对付我,我开始有点后悔了,这个女人大胆而疯狂令人害怕,可令我难以割舍的恰恰也是这一点,把一个强悍的女人驯服往往能体会到一种意想不到的乐趣。      我都分不清究竟谁占到了上风,又是谁更主动,也许当初进入这个办公楼时我们就自动成了对方的目标了。几年前在海南旅游时,我们很自然地躺在了一张床上,之前我根本无法想像这个姿色平平的女人会是那样风骚迷人,上天吝啬,只给她一个平常的脸蛋,却又慷慨地给了她一个妖娆的身躯,感觉上原来应该有一个漂亮的脸蛋被人偷走了,要么是她偷了别人一个好身子。她身材匀称,该丰腴的地方丰腴,该苗条的地方苗条,曲线细腻几近完美,没有一点因成熟引起的生理变化而引起线条变形,肌肤洁白柔嫩光滑似镜,且又冬暖夏凉,感觉妙不可言,多年来就是这一点令我深深陶醉,不可自拔。      令我始料未及,那一次,她贪得无厌,不知疲倦,连我也有些不大吃得消,可她善于床第之欢,游刃有余地把握着我,一双葱白如玉的手温润灵巧,在我疲惫不堪时,总能重新焕发我的昂扬斗志,接连三次让我起死回生,继续战斗,到后来,我几乎有种虚脱的感觉。      这个平常一本正经的女人在褪尽一切包装后,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在她身上我才知道女人保养的重要,才知道情趣对于女人的重要,才知道世界上淫妇这个词汇的由来,才知道淫妇其实给男人带来更多的欢乐和激情,也许有一天淫妇将成为一个美好的词汇。撇开某些层面,男人谁不喜欢淫妇?阿丽就是一个天生的淫妇。我也终于弄明白女人最好的魅力,不单是信誓旦旦的芳心相许,也不单是风情万种的眉目传情,而是融合起来后在床上的身心缠绵,它能激发男人雄壮伟岸,也能激发男人柔情万丈,在一次次昂扬和疲软中心无旁骛,万孔千窍只容纳着欢快中的女人。      铎哥最近莫非国税缴多了,地税也缴多了,变得吝啬起来了,就忘了该缴我的印花税。      国税地税大家都知道怎么一回事,唯独这印花税是我和阿丽之间的笑话,阿丽曾形容过我们之间的关系,纯洁的情谊佐以融洽甜蜜的性,说永远保持下去,也绝不陷入危险之中,双方要不即不离。我笑她,我们肉体相博,淫荡取乐,算得上纯洁么?      阿丽说我俗,情如清水,性如体液,我们只不过在人间游泳,虽然情是纯洁的有清水沐浴,但性是混浊的,我们肌肤上的体液并不能被清水清洗干净,所以我们要激情相交,每一次的低潮高潮和消退期,就是我们清洗的过程,我们每一次性交都是在清洗我们的混浊,清洗之后我们会留下更纯粹的情。      我为她这个比喻所笑倒。于是我就说,那我可以与任何女人一起清洗了。      可以啊,今天我看见大街上有一个疯女,赤身裸体的,今晚你们去清洗吧!      去你的,我看监狱里那些男人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灵都要清洗清洗,你发扬奉献精神,全给清洗了。      你找死啊,阿丽狂抓我,我们就互相狂笑起来,接下来她又要求清洗。我们又一次进行情性清洗,同时讨论了情性清洗的理论,我从中发现,情性清洗还是有可能被人滥用。还是有些不通的地方,于是对阿丽说,假如现在你想清洗,我不清洗,又该怎么说?我现在同你清洗了,回家没法同老婆清洗了怎么办?      你能拒绝得了我的清洗?阿丽骚性大发,极尽挑逗之能事。      譬如性无能呢?我止不住自己的恶作剧?我本来想说你老公呢?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不能算是男人。      我突然忍住自己最后的冲刺,停住了动作,我是男人,但我照样可以克制,据彭祖说,能克制的男人还会长寿,取阴补阳呢!      补你的头,别人不知道你罗铎,我还不知道你罗铎,你的担子很重,家中有老婆,外面还有小妾,既要缴纳国税还要缴纳地税。      你做我的爱妾?我向你定时纳税,只是你老公怎么办?      我可不是你的小妾,我也不指望你定期纳税,但是你也休想逃避,我有我的规定,你得作出保障,就像今天办理的印花税一样,我逮住你一次,就得向我缴纳一次印花税。我一听噗哧笑倒,差点从床上滚下来。这阿丽平时一本正经,竟会说出这么有生趣的床底笑话来。结果笑的我兴致勃发,当时就纳足了印花税。事后我想起阿丽的纯情与浊性的分析虽然感觉有些牵强,但我还是乐于清洗运动,印花税也不像国税地税那样过于苛重,就心甘情愿不时缴纳,也就默默接受了她这套先进性思想。      什么国税地税印花税,待会谭主任来,我们还是弄好过境税吧,你还是想想该送些什么礼物才算妥当。      这个你不用操心,能送的无非一些土特产,我们的招待费早已有缺口了,我给老王他们打了电话,叫他们几家公司想想办法,他们说弄到了一些野生王八还有一些他们公司出的绿色食品。都合谭主任所好。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缴纳印花税。      阿丽拥上前,把我推倒在沙发上,满眼里都是欲火,那芬芳的香水味直往我鼻孔里钻。一股热流早已从我身上升腾而起,又汇聚到根子处。      阿丽,别,今天好多事,你放过我的印花税,我明天奉陪到底。我口里讨饶,我有些犹豫,在被极度挑逗起来之前,在笔挺的西装包裹下,我想着更多的是如何接待好谭主任。      不!铎哥,今天别想这么打发我。阿丽说着动用杀手锏,双手直达目标,口里呻吟着,双峰颤抖。      起来!起来!……她用国际歌的曲调轻轻地唱起来,如果把我们此时情景制作视频发到网上,说不定阿丽会成为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红人,完全属于恶搞神圣不可侵犯的国际歌,但此时只有天知地知她知我知,当然还为我的柱状物所知,它有些可恨,早已急速膨胀起来,仿佛又有些羞涩,头还有些低垂。阿丽不亏是一个善诱善导的老师,张嘴用温暖湿热的气息噙住了,于是我所有的‘求知欲望’被充分调动起来。      我厉害吧!可千万别被阿美阿娟的女人都淘空了,漏了我的印花税。        胡说什么啊?从她嘴里吐出阿美两字,引起了我满腹狐疑。      没什么啊。阿美不再说话,开始向我收税。      这个处处要强的女人连做爱都要主动,说不清是她在享用我还是我在享用她,在女人面前我从来如狼似虎,但是在她面前我倒成了一只温顺的羔羊。这难道就是平时那个办事稳重沉静而有条理的女人,说话中规中矩的女人?要不是看着她赤身躺在我身上,要不是她放荡而富激情的动作,要不是她欲望扩张的面孔,要不是她含情脉脉的眼神,要不是无数次领略其中真味,真是打死我也不敢相信的。      女人啊女人!我满以为自己对女人了解得相当透切了,多多少少也有十多个女人从我身子底下走过,聪明的,老练的,愚蠢的,野蛮的,乖的,泼辣的,温顺的,那样我没有体会过,可是那些经验都难以符合阿丽。我从阿丽身上得出一个经验,永远也不要小看女人,尤其不要小看那些女强人更不能小看那些当官的女人,不要被女人的外表所欺骗,也不要被女人日常的生活所欺骗,了解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同她上床。只有女人彻底在你面前赤裸时,你才能真切地感觉到这个女人的魅力。      阿丽!你真是魅力十足啊!想不到你这么有女人味,要不是那回天赐良缘,我这辈子真是白活了。我听任她哼吟,也充分地享用着,却并不忘记去恭维,与女人肉体相博时,恰到好处的恭维会使女人神魂颠倒,铭记在心。      阿丽咯咯地笑,却依然清醒,你这个花花太岁,不要光说好听的,谁不知道你身边女人多的是,离了我阿丽,马上有阿美。不要此刻舒服了,事后就把我忘掉。      阿丽,我怎么会忘了你呢?我虽然飘飘欲仙,但阿丽话中有话,嘴巴里嘣出阿美阿美的很刺耳,又说我花花太岁,肯定别有所指。      我胡说?你平时不就喜欢往女人堆里钻么?上次碰见你老婆,看你老婆说话,满肚子怨气,肯定你有见不得人的事。我可是为你好,你再怎么潇洒,老婆关系也得处理好哟,如果后院着火,你就麻烦了。      哈哈!我家里可是和睦相好,哪像你老是对老公颐指气使,我可听人家说你老公在家就是一个佣人。      那是我调教得方,男人嘛,既然不能干大事,就得守规矩,听老婆的话。      看来阿丽是女人的佼佼者,提前解放出来了,如果你老公背着你寻花问柳,你咋办?      我那男人要是有那种能力,我还用得着上你的当,被你这个花花太岁迷住。      我哪里就花了,要不是你这个妖精,我可是一个最老实不过的男人      你若老实,那天下就太平了。阿丽放荡地笑着。      阿丽,什么意思啊?你今天话里有话,我可不愿莫名其妙的听你瞎说。      还用我说吗?你那花花心肠瞒得过你老婆,可瞒不过我的。阿丽对着我耳孔轻轻说,你还要我明说么?譬如阿美。      真是晴天霹雳,我陡地震动,丝毫不亚于当年刘备面对曹操的英雄论,你胡说什么?      我可没有胡说,今儿早上我看见你从新区出来,据我所知,那里曾是我们挂靠单位员工阿美住的地方,你不会是在看望她吧,不过呢作为领导关心下属机关员工也是一项革命的好传统,只是现在被抛弃了。      你!你胡说啥?我只是经过那里看来阿丽真是太不简单。      你放心,我才不会胡说,我也不会胡说,我这么喜欢你,我又怎么会胡说呢?是不是,而且不久你又要高升,你高升以后,你这个位置我还要指望哩。      阿丽,你究竟想干啥?满口胡说八道。我当然不会轻易就范。      算啦!我可是一片好心,你当作没有听见。我这么伺候你,你还怀疑人家,快,快,快,弄我,我快不行了。      我此时感觉阿丽越来越急切的渴望,她不停地挤压着,似乎要吞没我。我怒从心起,真想直捣黄龙,掏出她的心来看看,带着强烈的欲望我忿然昂扬,一把将她推翻在沙发上,对着她一番狂轰猛炸,阿丽哼哼得欢畅,死命箍紧我,我全身颤慄发麻,底下热乎乎直冲而出,一下匍匐在她身上。      阿丽心满意足,草草收拾了局面。等她包扎完毕,我几乎看不到她刚才放荡的形迹了。      我可不能当冤大头,莫名其妙听她瞎说一通后就此放过她。      阿丽!你究竟想要什么?我发现你是一个人才,这一次应该你高升才对。      傻瓜!你怀疑我与争竞争么?我才有自知之明,我是不行的,文凭没有你高,资历没有你高,能力也不如你,我真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了,本来人家一心为你好,我只是无意中看见而已。阿丽一副真诚的面孔。      看来阿丽一定知道我一些实情,她究竟要什么呢?危害我的地位么?她从一个办事的坐上副主任还是我帮了忙的,当然她自己肯定下了足够的功夫。也许她还巴结不少领导,靠着使男人销魂的功夫才出人头地的,这个女人我得小心提防了。      对我来说,栽在一个在自己面前脱光衣服的女人手里,简直是一种耻辱。我自信自己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多少年来莫说陪阿美上街,就是家里那个黄脸婆我也很少与她一起逛街。      常说女人虚荣心特强,其实男人也是如此,我见过许多不可一世的男人总是掩盖不住自己的虚荣心,自己长得又老又丑,偏偏挽着一个娇艳的女人招摇过市,一方面我为他们的厚颜大胆而叫好,另一方面又为他们不得不借助金钱来掩盖本身的不足而汗颜。      我就不同啦!无论金钱地位都相当不错,更具杀伤力的是本身的风度和气质。可是我永远也不能堂而皇之满足自己那种招摇过市的虚荣了。我就好比一个守财奴一样守着自己的宝物不敢轻易示人。阿美逼我多少次陪她,可是我不会陪她,也不能陪她,即使晚上也不行。      可是该死的阿丽究竟知道我多少事情?我真想如同进入她身体一样进入她的心里去,把所有的谜团全部掏出来。阿丽那故弄玄虚的神情以及轻描淡写的语气虽然让我憋着闷火,但我不能操之过急,哼!我就不信我不能治你,骚货!      阿丽!我真羡慕你老公啊!有你这么一个既能干又细嫩的老婆,享福啊!我把收拾完毕的阿丽拉入怀中。      哼!羡慕!你在讽刺他吧,讽刺他有着美味佳肴却不能尽情享用,是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果你老婆这时候坐在其他男人的大腿上,即使她比我强十倍,恐怕你也不会为那个男人羡慕你自己吧。      你这么说是可怜你老公呢?还是以我之矛攻我之盾?现在我们可是一丘之貉。你这个妖精。      我才不可怜他,我可怜他,谁来可怜我?难道要我每天晚上抱着一个男人却得不到满足,那我要男人干什么?我只是提醒你说话注意,不要得了便宜还说风凉话。      这个女人只要说起她男人,面孔就会变得凶狠。可是却不允许我说他男人一丁点坏话,我心里不由冷笑,很想借机戏弄她一番,当了婊子还要维护牌坊,我想对她说,我现在是帮你老公的大忙啊,算起来我们有连襟情谊,我那位可怜的连襟,你天天面对阿丽这位美味佳肴却无能为力,疲倦狼狈,兄弟我在尽力帮你消化啊!想到这里,我不禁莞尔一笑。…… 我甚至想知道我这样说了后她是怎样一副表情,可是我忍住了,倒不是不敢,做人要有点厚道,我得了便宜还卖什么乖呢?呵呵,偷着乐也许乐得更长久也更有趣。      那你为何不同他离婚啊?我还是想逗她 。      你坏笑什么?我才不会那么傻?你们男人把女人当花瓶,就不兴女人把男人当花盆么?反正他管我不着,我又何必大动干戈。做女人象我这样也不算差了,象你老婆虽然守着能干的丈夫,可这丈夫却不是照样替别的女人干活么?你说是不是?阿丽面容变得灿烂,用手很狠抓住我那活儿。我男人是不能满足我,别的女人呢?她丈夫不是朝阳满足我么?哈哈,她最后狂笑起来。      哎哟!你是要弄废我啊!弄坏了,你大街上找男人满足去。      就要弄废你,你以为除了你罗铎,天下就没有帅哥了?还老是把我凉在一边,以后还敢冷落我么?      不敢啦!我投降我投降。      哼!说得好听,你说不定巴不得摆脱我哩!我人老珠黄,哪里比得上人家水汪汪娇滴滴的啊!      阿丽,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你可别瞒着我,为讨你欢心,我可费了不少心血。我摩挲着她的肌肤,感觉她又开始兴奋起来,别,我可不想再来啦,办正事要紧。      你自己明白,我想要什么、本来我满心思在你身上,希望得到你宠爱,谁知你那么贪心,我也知道,我是不能指望从你这里得到更多,但你可不能置我不顾,你不久也要离开了,我只希望你以后多操心我的事儿。  阿丽不深不浅,滴水不漏,让我费尽心机。虽然我们关系密切,但她口里说的同心里一致吗?我可不敢轻易亮出底牌。      得赶快把阿美肚子里的祸根解决,看来我与阿美的事情是纸里包不住火,迟早会败露的,阿丽一定知道不少了。      阿丽,待会你去宾馆订一套房间,我得去买些上等宣纸和墨汁,随便也给我儿子买些试卷,谭主任的字画机具收藏价值,尤其善于模仿徐悲鸿的画马,以前总 7、阿丽行为有蹊跷      我们走出市府,站在市府那巨大的门楼前,望着熙熙攘攘的大街。天气还算暖和,行人穿梭,很有点像海底世界穿梭的鱼流,而一条条的商业大街仿佛就是张开血盆大口的巨鲨。所幸的是这些盲流被吞噬后会随即被排泄出来,盲流中会分岔,会突然纳入另一道盲流,互相交汇融合,某一条鱼会摆动尾巴,脑袋调整方向,从盲流中溜出来,然后蛰居在某个角落里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干完见不得人的勾当以后呢?他们又急于汇聚到盲流中,这就是整个人类的勾当,一种脱离了自然的勾当。如果人类不是这样,而是在涌动的盲流中突然想做某种勾当,将是不可想象吧。商店、交易所、饭店、厕所、宾馆是解决这尴尬的最佳场所,你可以变换不同的姿态,进行各种勾当,有钱时痛快,消费时痛快,吃饱吃好了痛快,排泄了痛快,欲望发泄了痛快,但是这一切痛快都是短暂而不能持久,也是无法保障的,这一切快感都是有形的,远远不及践踏别人尊严凌驾众人之上来得痛快来得持久,来得与众不同。每次经过这巨大的门楼我都要感慨万端,激励自己,门前的大街是分水岭,这一道门就是坐标的零点,越接近里面越是正数的增大增加,越往外越是负数的反延。   我们迈步向商业街走出,同往常一样,我同阿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成了我的原则,一个男人无论与多少女人有过亲昵关系,但你公开场合只能对法定女人堂而皇之地作出亲昵之态。这种距离既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太近了会引来熟人暧昧的笑容,太远了会招来怀疑的目光。中国人从来就是压抑的,也因这压抑滋生了偷窥欲,也因不满压抑而滋生了抵触基因,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从来就是一句屁话,也许恰恰相反,发达了才能独善其身,穷困时才想着有朝一日要济天下。可是中国人既不能独善其身,也不能以济天下,更多的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暗中涌动的却是势不两立的潜在对抗,不敢明目张胆的反抗,泛延开来,人人也就伸长了嘴巴,唠叨不停,唠叨来唠叨去,也就全无了是非,只听见一堆堆没有实际意义的词汇空洞的口号和虚无缥缈的神圣。无论圣人还是俗人,总爱万物万事给出一个绝对的结论,反而脱离了生活的本身。圣人喜欢玩弄辞藻故作深沉却又轻率地下了断言,企图影响俗人的是非观念;后人还傻乎乎地顶礼膜拜,当成绝对的真理,庄子真算说对了,圣人不死大盗不止,所以啊这个世界上不缺少指手画脚的圣人。庸人呢浑浑噩噩却又愤世嫉俗牢骚满腹,对待他人时以动辄以圣人的标准,对待自己时却屈就俗世环境,不以为然,这一点上俗人似乎真要圣人加以教化。结果圣人和庸人都陷入了一个怪圈,圣人站在中间,庸人围着乱转,谁也不能跳出来。好在世人还有一种人能跳出来,那就是难得糊涂,聪明时装糊涂,糊涂时装聪明,你如果懂得利用圣人糊弄庸人,那你就完全跳出这个怪圈了,即使你进入圈内也是优哉游哉,境界不同了。譬如政客譬如社会管理者,都已经跳出生活本身却又回到生活本身,高人一等不是浪得虚名,到了这种境界,能清楚地看出社会的本质,真正溶于生活本身。于是处于这样一个阶层的人才可以圣俗同炉,才可以悠游自得,暗中窃笑。我们既笑圣人的清高和酸腐,又笑俗人的无知和无奈。我们一方面抛开圣人的苍白空洞,我行我素按照自己的意图生活着并改变着别人的生活,我们同时又利用这些冠冕堂皇的圣洁言辞理论,我型我秀,向俗人传达着看似铿锵实际上虚无缥缈的安慰。   如果说官员唯一不如意的地方,那就是在任何公众场合下都必须戴上一个无形的面具,你不愿意戴上面具就有随时被人赶出这个阵营的危险,这一点令人生少了许多天然的乐趣,有些沉闷无奈,我也不例外,但习惯成自然,久而久之成为一种喜怒不形于色的锻炼,总而言之,这是一个打破一切虚伪虚假却又理直气壮继承着更高级的虚伪虚假的时代,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是非常不幸的,但你若抓住了这样一个时代能够充分去支配却又是非常幸运的,你也就没有任何抱怨之处了,我有幸站在这个支配者的行列,又有什么理由轻易被打败呢?懂得游戏规则又掌握破坏游戏规则的窍门会让人觉得自豪而雄壮。   阿丽走在我前面,浑圆的臀部随着步子摆动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感觉,虽然刚刚从那里领略了其中滋味,但我还是有一种抚摸的冲动,有时候我就羡慕那些混迹江湖的青年男女,大街上肆无忌惮相偎相依尽情抚摸常给人亢奋之感。但我更有一种扒光她全身,让她处于众目睽睽之下的念头,哼,叫你与我兜圈子,叫你捉弄我。   那样一来,阿丽还会保持这种矜持和表面上的气质吗?我不知道我此时的眼光在别人眼里看出什么来,但我懂得若无其事地克制,也许里面只有彬彬有礼的欣赏和愉悦神情,只是源于对美的优雅欣赏,是艺术的眼光,善于用‘艺术’这块遮羞布来掩饰总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比较下等电影院里的脱衣舞和所谓时尚高雅裸体秀模特表演,你就会明白其中的奥妙。其实谁都知道,一切无非是欲望作祟,我记得有人说过,一切美源于性源于欲望,满足之谓美,干渴之谓丑,当你不具有欲望时,美丑是完全没有区别没有平等的,你若没有欲望,你对那些裸体艺术还会感兴趣么?   我突然灵光一现,阿丽,你别得意,在我面前卖关子,想糊弄我,你还嫩的很。想到这里,一切缠绕我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我被自己一连串念头惹得禁不住笑起来。我再也不去想什么阿丽秋儿这些破醋事,这年头稍微像样的男人谁没个花花草草的事情,只要家中不闹出事来,没什么可怕的。   来到新华图书城,我先为儿子挑选了考试试卷,又买了宣纸毛笔。阿丽却看中了一套少儿钢琴和音乐基础入门的教材。   铎哥,你看看,这一套教材适合我家伟伟不?没人的时候阿丽总爱这么叫我,我说了她好些回,她就是不该口。   你家伟伟才多大,不过三四岁,能看得懂?   小孩子是培养出来的嘛,伟伟喜欢音乐,我得现在就培养他,小家伙可聪明了,象你一样鬼精鬼精的很有悟性,就没有你这么老滑头吧了。   我靠,你儿子与我有什么相干?我差点脱口而出说出来,这语气是从我儿子那里学来的,但我也只有同社会上少数几个哥们面前才说出来。   培养?你们懂音乐么?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我突然想起有一次出差时阿丽曾经演奏过钢琴曲,好像阿丽在这个方面有些三脚猫功夫。还特喜欢唱歌,不过嗓子不敢恭维,嚎叫起来像一只下蛋后的母鸡,清脆倒是清脆,就是缺少节奏感。   哦,我想起来了,你也蛮喜欢音乐的,不错不错,也许将来你家也出一个朗朗。我反应快,忙改了口。   阿丽狠狠瞪了我一眼。你什么意思啊,我家伟伟一点不比你家多铎差,你多铎无非知事早,乖巧一点,真正聪明有用的孩子表面上看起来笨拙一点,但能专心,能成大器。吊地啷当,油腔滑调的孩子长大了顶多做一个二三流的人。   哼,我按压住心中的怒气,好你个阿丽,今天颠三倒四,先是用什么秋儿来刺我,如今张扬到藐视上司的地步,再怎么说,我还算你的上司,表面上的客客气气还有的吧,犯得着为小孩子的事说这样话来,这也不是平常你阿丽的作风啊!   好好好,我还不知道你家伟伟可爱乖巧,长大了一定有出息的,我那个多铎,本来就不讨我喜欢,成天被他娘教的嘴尖腹空象毛竹,没什么份量,你就不同了,孩子爸爸是一个教师,你又是一个巾帼英雄,我是担心孩子啊,不要太管制,该让他玩就玩玩,伟伟这孩子讨人喜欢,我巴不得与你换了儿子。我知道今天不能再惹这疯婆子,等送走了省里的领导后,慢慢来收拾她。   是么?阿丽幽幽地望着我,可惜啊,我家伟伟缺少一架好钢琴,我呢?刚搬新房子,手头有点紧张,几时铎哥能不能借一笔钱给我?   我靠,原来转弯抹角想敲我竹竿。就凭你阿丽同我上过床?就凭你阿丽怀疑我与秋儿有关系?想狠狠地敲我?我有那么傻?一架好钢琴好几万,差不多是一套房子的价格。   好啊,可惜我手头紧,本来打算买房的,这不,说不定要调换职务,也不知道将来房子事分配呢?还是自己出钱购买,多了拿不出来,你实在手头紧,三五几千的我还是能拿出来。   阿丽直勾勾地望着我,不再说话,样子极为古怪,令人不可猜测。我懒得琢磨,从她手里抢过书来,走到缴费处一起付了钱。      当一个女人有意无意向男人暗示自己心中的苦闷甚至生理上的苦楚时,那就说明她既为你敞开了心扉,也愿意为你宽衣解带了。   我刚做主任上任的第一天,见到的第一个面孔就是阿丽。那一天,我特地穿上新买的名牌西装,暂新的皮鞋,气宇轩昂踏进了办公室。阿丽当时只是办公室一个办事员,人称五主任,她本来姓伍,冷不丁别人还真以为她是主任。其实她那时候屁都不是,   在她头上有四个主任倒一点不假,   阿丽只是一个比较活跃的职员,平时负责办公室一切杂物采买,干些发放福利之类的杂务,人际关系微妙,地位处于领导和职员之间,算是一个预备的干部人才而已。四个主任当中除了后来调往省城去的唐亮,余下几位都是颤悠悠的老头子,据我估计还是篡改过年龄的老头,正处于一种尴尬状态,上不去,又不愿轻易言退,没到那一天,绝不松手。   后来阿丽告诉我,她望着我的第一眼就感觉自己的心在砰砰地跳,这一番坦白让我沾沾自喜,男人长的漂亮最直接的效果就是征服这个世界时,往往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女孩子,不用死命去追,唾手可得,事业也是一样,面子好可以遮盖里子上的缺陷,是可以不用炫耀就有令人惊慑令人喜爱等无往而不利的作用。   慢慢地我知道,阿丽虽然新婚两年了,丈夫却不能使她肚子有分外的扩张,一些同事也略有传言,说阿丽每年间都请有长假,是忙着陪老公去北京上海大医院治疗男性不孕。对于这个传言的准确性我不得而知,但阿丽略有忧郁的眼神逃不过我的眼睛,那明显是一种缺少男性滋润的气色,本来这气色不应该出现在阿丽的脸上,只能出现那些离异的女人或者更年期的女人脸上,我记得在工厂上班时就有一个类似面孔的女人,她有种近乎疯狂的寂寞,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在工人身上,结果人人讨厌她,她因此更加暴躁和孤寂无奈。   办公室一般都是无事忙,男人忙着那些‘张三托李四,李四找到王五’之类的事务,女人忙着接送孩子,忙着买菜忙着逛超市寻打折,即使闲下了,话题也离不开油盐米醋。有一天,几个口无遮拦的同事在相互说起自己的公子小姐,声音里充满了自豪和希望,谈论的话题都是如何培养子女的问题,某金牌幼儿园好啊,某学校重点啊,又说起什么年份的孩子有出息,属相问题啊,突然就有人说起,阿丽,咋的还不要孩子,   明年生孩子特好。阿丽形情有些尴尬,我才不想那么早生孩子,   不要孩子好,有一个意识到某种尴尬和紧张的气氛,连忙说,现在流行丁克家庭,两人世界能保证稳定的爱情,好多男人都是在女人生了孩子后来一个爱情大挪移。   站着说话不腰痛,这些女人三言两语的劝慰解嘲其实更明显地揭示了那个酸葡萄理论。语言这时候最廉价和无耻,阿丽从那天以后就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无论如何要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而且一定得是个处处优秀长相漂亮的孩子。这一切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我知道一切真相后才明白,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阿丽的计划之中。   我那时候其实蛮老实的一个人,虽然意气风发,得意洋洋,但绝对没有止步不前的肤浅,也抱定洁身自好的作风,结婚前偶尔有些不错的异性朋友,也仅仅互相满足纯粹友情和生理方面的需求,但结婚后就基本断绝了来往,黄脸婆起初在床第上还不至于老态龙钟,虽然轻车熟路,彼此倒算意味默契起到了某种稳固作用,再说过分追求新鲜性事也不适合我的职业,除非你从事花街柳巷的职业又当别论。我也不是没有花街柳巷的朋友,什么娱乐城的老板,舞厅吃软饭的小哥,也认识几个,平时也偶尔聚会,乐和乐和一两次,但随着我的身份地位不断呈现上升趋势,我便自觉收敛起来,只在绝对安全和可信的时候适逢其会,也更多地显示自己不是一个得志便猖狂的人,是一个永远讲究哥们义气的侠道中人。   阿丽的反常令我心生警惕。一个人要想在人生之河优哉游哉,除了定期去医院体检一样--身体有了毛病就赶紧治疗,治疗之后就是及时的保养--在事业上也必须不定期规划一番,长期的、短期的、前期性的、后期性的,预测性的、修正性的,无论成功与否,都要从中整理出一个清晰的脉络和总结。这也是一个人境界高下和是否科学的标志。只有笨蛋才浑浑噩噩不知所由不知何往,虚掷光阴被别人推向未知的深渊。   眼下我事业上是一次大跃升,同时也算得上一个大手术,阿美的深情和以终生相捆绑带来的麻烦不异于一次毒瘤的根除,也许这毒瘤是良性的也许根本就是恶性的,即使虚惊一场,但若手术不当,象某些庸医一样,胡乱来那么一刀,后果也不堪设想。阿美才缓和下去,这阿丽又弄玄虚。嗯,等接待完唐亮之后,要把所有的事情都重新过滤,一定不能放过有害物质。要仔细检查程序,找到漏洞,打好补丁。   我迈着坚定的步伐,作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一把手抢过阿丽手中的物件,带动她快步走出了图书城。   走,该吃中饭了,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去宾馆。   呵呵!我很想知道,你刚才在想什么呢?阿丽望着我,面带一丝神秘莫测的微笑,里面竟然有些我从未发现的温柔。 8、大家原是刘姥姥 下午五点,谭主任终于到了,一行人十几个,浩浩荡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个个神色喜悦,很有那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荣耀。 来人有些是谭主任至亲,我都认识;有些是唐主任的老朋友,也曾在唐主任故乡见过,在当地都算得上人物;有几个却很面生,不用想也一定是有头面的人物。   谭主任忙着为我介绍,这是我老家的父母官,谭镇长,是我的本家,又拍着一个大胖子的肚皮,这位姓鲍,鲍叔牙的鲍,名华武,这名字听起来就是暴发户。人如其名,现在很得志,做生意最在行,是典型的暴发户。说到这里,谭主任爽朗地大笑起来,继续调侃,对这么一个暴发户,有机会你好好敲他竹竿,两年就弄了上千万,也不知钱怎么来的,我估计是沿海城市抢劫来的,比我们这些公仆强多了。   留暴发户嘿嘿地笑笑,再有钱也没有你们风光啊,我还不是在你们这些老爷们手里讨些剩饭吃,没有你们支持,我能有什么财路。   一下子来这么多人,我和阿丽都没有准备,原先只订了一个套房一个单间,现在看来是根本不够用。我同他们一一握手,寒暄几句那种场合所应该有的客套话,然后又让阿丽说和司机再去订房间。   暴发户老板松开正紧紧拽住我手并使劲摇晃的大手。   罗主任,我来我来。他随手啪的一声从身上掏出一个厚厚的钱夹,又从中抽出厚厚的一匝,递到站在身旁的一个漂亮女孩手里,你们的房卡和发票呢?都交给我,我一并结帐。   这不好吧!我望着谭主任。   谭主任一挥手,别争了,我是公家人,吃穿住行公家全包了,让罗主任去,你暴发户再有钱也是自己掏钱,罗主任是公家的,国库掏钱,是人民纳税,花一点也是应该的,到时在其他上你再狠狠敲他。   那不行,我们人多,我也正有事求罗主任,怎么一来就给他添麻烦,留个不好的印象呢?暴发户不容分说,示意女孩去了。   我正愁人多开支大,属于我掌管部门的开支已经吃紧,便乐得顺水推舟,由那女孩扭着腰肢去了。女孩长的娇嫩可人,蜂腰肥臀,都冬天了,穿一身裙裤,美艳遮掩不住,大有冲破裙裤的势头,女孩年龄与暴发户相隔甚远,不用说不是正房。有钱人就是会折腾,令人羡慕,他们换女人像割韭菜一样,一茬茬越来越嫩。   场面有些乱糟糟的,估计谭主任有些乡下亲戚还没住过这么好的宾馆,感谢曹雪芹创造出刘姥姥这样一个形象,我似乎可以套用到这些人身上,不过,这些人的阅历似乎不能与刘姥姥相比,也没有刘姥姥那样小心谨慎的,她们除了连连咂舌之外,似乎很张扬,我能感觉里面窃喜的成分,有一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味道。其实不要说这些没有见识的乡下人,也许这是人类的共性,即使那些登峰造极的塔尖上,也无法脱俗。那一次就连进入中央常委的七个人,也露出了狐狸尾巴,举止看似诚惶诚恐,但脸上的得意却浅显易见,不可抑制,更有一个委员在宣名前就举起手,又尴尬而慌乱地放下,待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又举起来,估计第二次举手时不可能有第一次兴奋了,他也许事后会略觉遗憾。   谭主任似乎司空见惯,始终面露微笑,待一一安顿下来后,把他的家人都赶到各自的房间,任他们胡闹,只留下我和阿丽。谭主任先是询问了我们的工作,我一一作了简短汇报,凤姐也略有补充。好不容易又把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安排请示了谭主任,见他没有异议,才松下一口气来。   晚餐时间也到了,想起阿美巴巴地等着我,苦于分身乏术,趁接电话的当儿忙着给阿美打了电话,亲爱的,嗯,省里的领导已经到了,我先应付一阵,晚一点才能赶过来,啵!吻你。阿美还算体贴,虽然语气里有些失望,但还是很热烈地回应了一个吻,老公,我等你。   接风宴设在城市最好的饭店王府酒楼,王府酒楼是一家合资酒楼,里面有我小小的股份。   谭主任也不能免俗,估计是想让他老家的亲戚见识见识,借此炫耀自己的荣光,点的菜都是些山珍海味,其实我知道谭主任本人山珍海味早就吃腻了,只喜欢农家菜和一些养生的菜肴。   与领导一起吃饭是一件特别乏味的事情,更何况还有一帮领导家的随从,本来小心翼翼伺候好领导就特别难为情了,对待这些刘姥姥你也得端出讨好的姿态。幸好这种场合我早已酒精考研,算是相当合格,我恰如其分敬谭主任的酒,又非常随意地同那个镇长和土财主喝了几杯痛快,还巧妙地调动了谭主任家几个亲近的亲戚,把他们灌的不亦乐乎,连连夸我。   大半个晚上就在酒杯的碰撞声中过去了,等所有人酒足饭饱之后,谭主任在暴发户的提议下去了一家娱乐城,要为领导泡脚,这一点很合谭主任的意,谭主任抱怨乡下的路太难走了,上午给父母上坟,走的脚早酸酸乏乏的。那家娱乐城泡脚很出名,自然更出名的是那里的小姐,老板严格控制着洗脚妹的年龄,个个小鸟依人,心灵手巧。   谭主任望着我,小罗和小伍也去么?我正愁无法脱身,听了此话,哪有不明白的道理。领导除了工作之外,一般不太愿意让下属知道,属于隐私方面的个人生活只能与所谓朋友欣赏,当然朋友也不是绝对的,人越往上走,朋友也越来越少,等到了位高权重不可一世时也就没有一个朋友了,这正应了孔老夫子的话,勿友不如己者。阿丽几乎与我同时起身向谭主任告辞。谭主任笑呵呵地说,也好,也好,你们工作忙,下班了还陪着我,够辛苦的了,这样吧,明天我带亲戚上南岳,算是私务,你们就不用陪我了。 9、播下野种才知道         阿丽早已微醉,我们送了谭主任,又打发司机送谭主任那些亲戚。最后,饭店门口只剩下我和阿丽,我们都疲倦地吐出一口长气。   今晚喝得真不少啊,我都头晕脑胀了,你也喝了不少,还能自己回家吗?我巴不得与她早点分手,时间还来得及,阿美不至等得心焦。可是,我却满怀关切,颇有风度地望着阿丽。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要是万一阿丽真要我送,不又得耽误好一会功夫么?说句老实话,我还真是有点担心她,要是平时,我也会义不容辞地送送她。这是男人起码的原则。但今天我只想脱身。   阿丽嘴上含糊,话未出口,脚下一个趔趄,靠在了我身上,这个轻盈的女人此时沉重起来,我好不容易才扶住她不至倒在地上。   你真醉了?阿丽!还能回家么?我使劲扶稳她,可她晃动着身子,摇着头,口中喃喃,我头好晕,送我回家。   行人驻足看着我们,我赶紧叫了一台的士,刚把她塞进车里,电话又振动起来,我拿起一看,是黄脸婆打来的,   罗铎,还在吃饭么?   是啊!刚吃完,谭主任乡下来了大帮子人,这会还得继续伺候着,估计今晚回不了,待会还要陪他们玩牌,真头痛 。我装作满腹   喝酒没有啊?   喝了。   喝醉了?   没。   你自己小心,既然领导看重你,你也小心伺候,不可怠慢,别在领导面前露出不耐烦的形色来,注意点啊。   我知道,对了,给儿子的考卷也买好了,搁办公室里了,我明天有空带回来,谭主任没走看来我不能轻松了。   我有些奇怪,今晚黄脸婆怎么这么开通,她还絮絮叨叨啰嗦着,见她不像平时那么不可忍耐,我也乐得听下去。   我乡下表姐来了,从乡下带了好些你喜欢吃的土药材,就是乡下叫脚牛花根的,还带了几只吃稻谷长大的土鸡,明儿回家我给你炖鸡汤。原来家中来了客人,说话才这么温柔,也许表姐有事求我吧,不过我还是非常高兴,乡下那种药材的根块象人参一样,却比人参味道鲜美,炖鸡汤特别香甜。每次去乡下探亲访友,我总要想方设法弄一点。可惜这些年,挖掘得差不多了,很难再找到,也许再过些年,更难看到了。   放下电话,再看阿丽早已酣睡。我心里不禁有了怨气,这个阿丽,早不醉晚不醉,吃完饭出来才醉了,要是早醉,打发司机送她回家,现在却缠上我。女人有时候可爱,有时候又何尝不是令人厌烦呢?   阿丽的家我也曾去过两次,头一次是我们从海南出差回来,因为有了那种关系,深更半夜的,她说害怕,要我陪她上楼,那时候她老公因为带毕业生,经常留校不回家。到了她家,她就不放我回家了,还说最近出了几起出租车抢劫案,怕我出事,坚决不准我走。结果,我提心吊胆地留下了,我虽然有时候胆大妄为,但对于留宿在一个有夫之妇家里算是头一次,因此我那一晚根本没睡,老担心她老公回来,其实那种担心纯属多余,我也更不会明白即使她老公知道,也会有意避开。要是当时我知道,我宁可禁欲也不会上她的身子,可惜我明白得太迟了。   有了第一次留宿,我胆子大了,后来她老公去省城进修的时候,她又把我迎进了她家。后来她有了孩子,家里请了保姆,我就再也没有去她家里留宿了。令我纳闷的是,我们相好那么长的时间,我一直没有与她老公见上一面,连她老公的相片都没见过,我一直无法想象她老公究竟是怎样一个形象,他又为何对自己的老婆行为毫无觉察。   阿丽生儿子时也只是向我报喜,摆酒的那天给所有同事发了糖果,却并未发请柬,这也很奇怪,如今这社会只要有芝麻大的事也大操大办,只要稍微有点故旧能沾上边的就呈上一张请柬,或借此收回以前的人情投资或趁此敛取一笔意外之财。有领导知道这件事,在一次会议上倍加赞扬,同事们都议论阿丽作风好,心中庆幸口袋里的钱躲过了一劫,当面却讨好地责备阿丽,怎么这么一件大事也不通知一声。阿丽笑着一一感谢,当我祝贺阿丽喜得贵子的时候,她当即回答说,同喜同喜,感谢领导关怀,阿丽说得语无伦次,令我莫名其妙。   阿丽平时就深居简出,与邻居不大热乎,我扶着她上楼,又从她身上掏出钥匙,很容易就打开了门,我轻手轻脚,只想把她扶到床上一走了之,我太了解阿丽了,她若醒来一定不会放过我。阿丽也许喝的并不太多,平时里她的酒量足以令天下女人视为楷模。今晚在酒席上那妖艳的女孩酒量就盖过了阿丽,很多时候阿丽就根本没有举起过酒杯,我甚至怀疑她是否真醉了,果然,我刚把她扶上床,想抽身而走时,她一把抱住了我,嘴就贴了上来。若在平时我肯定招架不住了,但今晚绝对不行,好不容易摆平阿美,正要乘胜追击,消弭一切不利因素,怎么能又落入新的泥潭。   阿丽,你好好休息,我还得回家   回家?哼!你不是刚给家里打电话说好不回家么?   你,你没醉?原来她一直在装醉,目的就是骗我来她家里。   我醉?你才醉了,整天装疯卖傻,铎哥,我不长不短也同你好几年了,也从来没有过分要求过你。也没有为你牵扯过什么,从内心里我把你当成一个爱人看待,却从不指望得到爱人的义务。现在不同往常,我知道你不久就要离开这里,远走高飞了,我不能再没有一点要求,好歹你得对我负责。   负责?天,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难道真以为我同她上过床,就想拿捏我。就那么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完全陌生起来。整个一天阿丽都神神秘秘古古怪怪的,我感觉阿丽一定有事要摊牌,我索性不急了,我一定要弄清这个女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我仔细端详她,除了她装腔作势的神色之外,脸上并没有深沉到有不可告人的勾当。   阿丽,你要我负什么责啊,你不会因为我们这种密切关系要某种形式或者保障吧!我恶作剧望着她,脸上依然笑嘻嘻的。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罗铎,你心里在嘲笑我吧,我能要求你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我好心没好报,我还不知道你罗铎什么嘴脸,你无非就是一个色欲熏心的家伙,我真是瞎了眼,空对你满腔情意。你也多多少少表示一点人情味来,好不好?我阿丽也不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我在你身上是得到过我老公无法给与的,可我却为你付出了真心。我默默地付出情感,难道真的就只是换取一点肉体的释放么?我忍耐,我成全你,你呢?你从来没有对我动过真情,从来没有用过真情,你只有征服只有发泄,我本来想终此一生默默承受算了,可眼下这关头,我   思量再三,有些事不得不说了。罗铎,我问你,你仔细想想,在你所有女人当中,我给你带来过任何麻烦和困境没有。   所有的女人?我仔细想想?想不到阿丽的话也醋气冲天,令人猝不及防。是啊!阿丽的的确确没有做过任何有损我的事情,可我为何总觉得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似乎有一种直觉,也许是错觉吧?都说女人有直觉,男人就没有准确的直觉么?男人难道只能依靠理性思维,只会分析后才有判断?   阿丽,我知道你对我好,我这样做,也是不得已,想想我们作为同事作为干部,我们似乎不应该过分纠缠于这些只有年轻男女才有的幼稚问题之中,我们更多的是用理智来指挥情感,你想想,我们的缠绵一旦为人察觉,肯定流言蜚语,不胜其烦,更可怕的是前途将会一片黯淡,永无出头之日。所以有时候我不得不掩饰自己,本就不该过分暴露自己的情感,真情在官场是伤人的利器,内心里,我一向把情和欲联系在一起的,我虽然好色无度,但也做不到只是纯粹的性欲,做爱做爱,你做了就会倾注爱。当然我们做完了爱,爱也就得完,俗话下了床不认人就是这么回事,这并非我无情无爱,而是这个世俗不能给爱足够的空间。世俗只给那些捆绑了财产家庭婚姻的爱以合法空间,我们只能算是偷偷摸摸的,见不得阳光,你若想突破,因此误会我,我无话可说。   此时的我,说话全没了顾忌,突然就暴露了自己内心的东西来,等话一说完,我就打了冷颤,我怎么能这样呢?这比赤身裸体还令我无地自容,我的自制力,我的掩体,它们都哪里去了,现在的我等于是完全摆在靶位上,等待阿丽来攻击。   阿丽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拖着我来到书房,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间书房,书房是她老公从事教研的地方。阿丽开了灯,一张很大的照片就出现我面前,看看,你看看!这是我儿子!是他最近的照片,你很久没有见过我儿子了吧。   我承认,我一向对小孩漠不关心,但内心里我还是很喜欢小孩子,可自从同家里黄脸婆有些紧张后,弄得儿子也不大理我。想到整天在单位上受各种压力,回家还得看她们娘儿俩的脸色,我心里也特别不痛快,也就对儿子没有好脸色。我常感觉小孩天生就是来跟大人捣乱的。   你儿子啊!好帅好酷!我看着照片,摄影技术一流,这张照片拍摄得自然柔和,抓住了某种属于孩童的天真和纯朴,还有顽皮,小孩显得很帅气。   你也觉得可爱吧!对我这样一个不幸的女人来说,上天赐予我一个如此可爱的儿子,我就感觉自己很幸运,而且他爸爸也非常非常爱他。   父亲总是喜爱儿子的,我真羡慕你,我那儿子老跟我过不去,比你这小家伙差远了。   真的么?比你家小铎可爱?我也感觉这样,也许是妈妈也可爱的缘故吧,你看看他的眼睛,你看看他的鼻梁,还有这耳朵,你仔细看看 。阿丽用手指指点点给我看。   我看着看着,突然全身打了一个激灵。奶奶的,这不整个我他妈的翻版吗?   我转过头,盯着阿丽,这孩子是?我不用说完,我的眼神我的语气都把接下来的意思流露无遗。阿丽偏过身子,头低垂着,依偎在我胸膛里。铎哥,是的,他也是你的骨肉,也是你的儿子,原谅我没有及时告诉你。   我完全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在阿丽计划之中,我成了人家传宗接代的种子,我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一头种猪,一头农夫牵着四处播种的种猪。   我再仔细看着照片上的小孩,越看越像我,调皮的眼神,张开的嘴巴,嗯,一切迹象显示正出于我这个模板,完全是我的工艺的仿造。我似乎听见了他在叫我,爸爸!爸爸。儿子,儿子,我凭空就多了一个儿子,我儿子?我真是他爸爸,可他的爸爸不是我,是那个教师,他只不过是我某一次欢乐间排泄了的废弃物,他顽强地从我那泻弃物中间游动着,摇着一个蝌蚪似的尾巴,在阿丽的子宫里牢牢地建立起自己的根据地。要是我那无数的废弃物都能生根发芽健硕成长,我该有多少个儿子呢?他们都是我法定的儿子么?   我似乎应该惊喜,何况这个男孩是那么可爱,平时与我在一起时,阿丽常常有意无意提起她的儿子,她会巨细无遗谈起儿子所有有趣的事情。多少年来人类与动物界都在拼死争夺着这个繁殖权,围绕着处女围绕着民族,彼此毫无理性地厮杀,希特勒、幼奸犯等等层出不穷,情敌之间各自架构自己的文化和宗教,把异己或沉入猪笼或送上祭坛。人的生命如此短暂,却那么重视身后的世界,阿丽的老公也一定知道,他自己无法完成这种繁殖和遗传的艰巨任务,不惜造假,而我钻入她们设计好的套中。就那么一瞬间,以前所有的谜团所有阿丽出人意外的表情都不解自破。   我有那一点点兴奋,但很快就被巨大的海水所淹没。我推开阿丽,厉声质问,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   她点点头。   你老公也知道?   她又点点头。   荒唐!真是荒唐!你就不怕你们之间产生变故,一切告白于天下,到那时我们如何面对世人,孩子们又怎么办?   他不知道是谁的种子。我老公性方面有问题,也不能生育。但他喜欢小孩,我们的感情好,所以不想离婚,于是出此下策,要我安全地找一个好种子,但我不想随便找一个不为人知的野种子,孩子的真爸爸一定得既是原始意义上的优秀者,也是一个社会意义上的优秀者。那时候刚好遇上你,于是就选择了你,本来我想一直瞒下去,但眼下你要高升,我怕你久了很快忘了我娘儿俩,而且我计划好了,我要把儿子送到省城培养,在这个小城是培育不了好苗子的。   你真是疯了,你们真是一对疯子,为什么要这样?你会毁了我们所有的一切。我脑袋飞快地转动,心中的愤怒象一个气球中被急遽往里灌的气体,指不定就因为气球无法承受而崩裂。   我是为我们自己,铎哥,你放心,我们不会影响你。   哼,你说的轻巧,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难道是我希望的?阿丽啊阿丽,你也老大不小,大小也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干部,素质也相当相当的高,可你做出这种事来,真令我刮目相看了。我真想狠狠地抽她几记耳光,可理智告诉我,那样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何况眼下,七零八落的事情纷至沓来,也不容我采取发泄措施,我只能忍耐,除了忍耐,我还要学会装颠癫,学会等待,等待阿丽露出破绽,露出真正的用意所在。但今天时候已经不早,我懒得再理会阿丽,夜长梦多,先把阿美肚子解决好再说。   我拔腿就走,阿丽有些慌了,她突然就扑通一声鬼下来,死死抱住我双腿,铎哥,你谅解我内心的苦楚啊,表面上看来我是为自己着想,为这个名存实亡的家庭添一个幸福幼苗,我才利用了你,实际上,我也是为你,你不常对我说,生女孩比生男孩好,女孩子比男孩子听话,我很想为你生一个女孩,你知道么,我第一天见到你就深深爱上了你,我知道你没有爱过我,但我也心甘情愿,我是一个不幸的女人,我爱老公,老公却不能给我性欲,我爱你,你却只能给我性福却不能给我情感,你难道不原谅我,我又没有要求你很多,只是告诉你有这么一个儿子。我实在不想一个人分享这种喜悦这种秘密,我有时候都有些疯了似想告诉你。   好了,好了,阿丽,我都被你弄得心神不宁,我恐怕在你没疯之前就疯了,我得好好静一静好好想一想,你也给我时间让我想想。我说完逃也似地走了,身后阿丽伤心地哭了,但终究没有追出来,她缺少理直气壮的勇气。在我的记忆中阿丽从来没有哭过,哭声里充满着哀怨和苦恼,我不敢回头,我怕回头就会给她添加勇气,阿丽绝对是那种有了勇气就会不顾一切的女人。 10、下午,谭主任终于来了,浩浩荡荡来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十几号人马。除了少数几个谭主任至亲我认识外,其余大都素未谋面,但我不用琢磨也知道那些都是谭主任老家的亲戚当地称得上人物的人物。 谭主任忙着为我介绍,这是我老家的父母官,谭镇长,还是我的本家,又拍着一个大胖子的肚皮,这位姓鲍,鲍叔牙的鲍,名华武,这名字听起来就是暴发户。说到这里,谭主任爽朗地大笑起来,他还真是一个暴发户,有机会你好好敲诈他一番,两三年就赚了好几百万,别提多风光了,也不知钱怎么赚来的,我估计是在沿海城市抢劫来的,比我们这些芝麻官强多了。 那胖子嘿嘿地笑笑,再有钱也没有你们风光啊,我还不是在你们这些老爷们手里讨些剩饭吃,没有你们支持,我们哪里有什么财路。 一下子来这么多人,我和阿丽都有点慌神,原先只订好两个房间,现在看来根本不够用了。我一边同他们一一握手,一边同阿丽说话,吩咐司机小李子再去订房间。 胖子老板松开正紧紧拽住我手并使劲摇晃的大手。罗主任,我来我来,他随手啪的一声从身上掏出一个厚厚的钱夹,又从中抽出厚厚的一匝,递到站在身旁的一个漂亮女孩手里,你们原先订的那些房间,房卡先交给我,到时我一并结帐。他又对那女孩小声说,你看看罗主任代了多少钱,算清了还给罗主任。 这不好吧!我望着谭主任。谭主任一挥手,让他去,你就别管了,我是公家人,反正是白吃白住,你我花钱是国家的,他花钱是私人的,正好为国库节约开支。何况他这次有事求我们,他本来在深圳发展,现在想回家乡干些事情,苦于对本市情况和人际关系一片空白,我们正好为他牵线。 我正愁人多花费大,乐得顺水推舟,由那个女孩去了,女孩生的特别美艳,年龄与暴发户相差甚远,穿的也特别性感,不用猜也知道肯定不是正房。强人啊,有时候真羡慕这些人会折腾,换老婆像割韭菜一茬茬越来越嫩。 场面有些乱糟糟的,估计谭主任有些乡下亲戚还没住过这么好的宾馆,感谢曹雪芹创造出刘姥姥这样一个形象,我似乎可以用来形容这些人,不过,这些人的阅历似乎不能与刘姥姥相比,也没有刘姥姥那样小心谨慎的,她们除了连连咂舌之外,似乎很张扬,我能感觉里面窃喜的成分,有一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味道。其实不要说这些没有见识的乡下人,也许这是人类的共性,那一年我见到电视上那七个极为得意的人,虽然举止诚惶诚恐,但脸上浅显的得意却中就抑制不住。有一个甚至慌乱中举起了两次手来。 谭主任似乎司空见惯,始终面露微笑,待一一安顿下来后,把他的家人都赶到各自的房间,任他们胡闹,只留下我和阿丽。谭主任先是询问了市里的侨务工作,我一一作了简短汇报,阿丽也略有补充。好不容易又把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安排请示了谭主任,见他没有异议,才松下一口气来,晚餐时间也到了,想起阿美巴巴地等着我,苦于分身乏术,趁接电话的当儿忙着给阿美打了电话,亲爱的,嗯,省里的领导已经到了,我先应付一阵,晚一点赶回来,啵!问你。阿美还算体贴,虽然语气里有些失望,但还是很热烈地回应了一个吻,我等你回来一起吹蜡烛。 11、阿丽醉了(醋坛风波录11) 接风宴设在城市最好的饭店王府酒楼,王府酒楼是一家合资酒楼,里面有我小小的股份。 谭主任也不能免俗,估计是想让他老家的亲戚见识见识,借此炫耀自己的荣光,点的菜都是些山珍海味,其实我知道谭主任本人山珍海味早就吃腻了,就喜欢农家菜和一些养生的药膳。 与领导一起吃饭是一件特别乏味的事情,更何况还有一帮领导家的随从,本来小心翼翼伺候好领导就特别难为情了,对待这些刘姥姥你也得端出讨好的姿态。幸好这种场合我早已酒精考研,算是相当合格,我恰如其分敬谭主任的酒,又非常随意地同那个镇长和土财主喝了几杯痛快,还巧妙地调动了谭主任家几个亲近的亲戚,把他们灌的不亦乐乎,连连夸我。 大半个晚上就在酒杯的碰撞声中过去了,等所有人酒足饭饱之后,谭主任在暴发户的提议下去了一家娱乐城,要为领导泡脚,这一点很合谭主任的意,谭主任抱怨乡下的路太难走了,上午给父母上坟,走的脚早酸酸乏乏的。那家娱乐城泡脚很出名,自然更出名的是那里的小姐,老板严格控制着洗脚妹的年龄,个个小鸟依人,心灵手巧。 谭主任望着我,小罗和小伍也去么?我正愁无法脱身,听了此话,哪有不明白的道理。领导除了工作之外,一般不太愿意让下属知道,属于隐私方面的个人生活只能与所谓朋友欣赏,当然朋友也不是绝对的,人越往上走,朋友也越来越少,等到了位高权重不可一世时也就没有一个朋友了,这正应了孔老夫子的话,勿友不如己者。阿丽几乎与我同时起身向谭主任告辞。谭主任笑呵呵地说,也好,也好,你们工作忙,下班了还得陪着我,这样吧,明天我带着这些亲戚去一趟南岳山, 阿丽似乎有点醉意,我正要与她分手,准备直奔阿美那里。可是阿丽却脚下一个趔趄,倒在我身上,这个轻盈的女人此时变得沉重起来,我好不容易才扶住她。 你醉了?阿丽,阿丽,我使劲呼唤她,可她却迷蒙着双眼,口中喃喃,我头好晕,送我回家,送我回家。 好多人看着我们,我怕遇见熟人,无可奈何赶紧叫了一台的士,刚把她塞进车里,电话又振动起来,我拿起一看,是黄脸婆打来的, 罗铎,还在吃饭么? 嗯,刚吃完,谭主任乡下来了大帮子人,这会还得继续伺候着,估计今晚走不开了,真头痛 。我满肚子的怨气愁闷,仿佛很痛苦似的。 喝酒没有啊? 喝了。 喝醉了? 没。 你自己小心,既然领导看重你,你也小心伺候,不可怠慢,别在领导面前露出不耐烦的形色来,注意点啊。 我知道,对了,给儿子的考试卷也买好了,搁办公室里了,我明天中午回家换衣时带回来,等谭主任走了才轻松。 我有些奇怪,今晚黄脸婆怎么这么开通,她还絮絮叨叨啰嗦着,见她不像平时那么不可忍耐,我也乐得听下去。 我乡下表姐来了,从乡下带了好些你喜欢吃的土药材,就是乡下叫脚牛花根的,还带了几只吃稻谷长大的土鸡,明儿回家我给你炖鸡汤。原来家中来了客人,说话才这么温柔,也许表姐有事求我吧,不过我还是非常高兴,乡下那种药材的根块象人参一样,却比人参味道鲜美,炖鸡汤特别香甜。每次去乡下探亲访友,我总要想方设法弄一点。可惜这些年,挖掘得差不多了,很难再找到,也许再过些年,更难看到了。 放下电话,再看阿丽早已酣睡。我心里不禁有些恨意,这个臭婆娘,早不醉晚不醉,吃完饭出来才醉了,要是早醉,就叫司机送她回家,现在却缠住了我,特别是那的士司机特别讨厌,好几次透过光线从后视镜偷窥我们,神情怪异,在他眼里,我一定是背着老婆在外偷情。虽然这不算冤枉我,但于我却实在有些冤枉。阿美正等着我。正急切地等着我一起过生日。 12、我是一头种猪 阿丽的家我也曾去过两次,头一次就是我们从海南出差回来,因为有了那种关系,深更半夜的,她说害怕,要我陪她上楼,那时候她老公因为带毕业生,经常留校不回家。到了她家,她就不放我走了,说最近出了几起出租车抢劫案,怕我出事,坚决不准我走,我结果我就留下了。还有一次是她老公去省城进修的时候,她把我带进了家里。我从来不在有夫之妇家里过夜,可是那天她却异常坚决地留住我。后来她有了孩子,家里请了保姆,我就再也没有去她家里留宿了。令我奇怪的是,我们认识那么久了,我一直没有看到过她老公,只在她的婚照上见识过,我闹不明白,她老公为何对自己的老婆这样听之任之。 即使阿丽生儿子时也只是向我报喜,摆酒的那天给所有同事发了糖果,却并未发请柬,这有点令人奇怪,不过因此赢得了同事们一片赞扬,要知道,按照习俗,任何人婚丧嫁娶,生儿育女,搬家开张都会或庆祝或追悼,大发请柬,借此或收回以前的人情投资火趁此敛取一笔意外之财,当我祝贺她的时候,她当时莫名其妙地感谢我。 阿丽平时深居简出,与邻居不大热乎,我计划把她送上楼就准备拔腿逃之夭夭,我太了解阿丽了,她若醒来一定不会放过同我缠绵的机会。我甚至怀疑她是否真醉了,平时里她的酒量足以令天下女人视为楷模。果然我刚把她扶上床,想抽身而走,她一把抱住了我,嘴巴贴了上来。若在平时我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与女人亲近的机会,但此时绝对不行,好不容易摆平阿美,正要乘胜追击,消弭一切不利因素,怎么能又落入新的陷阱。 阿丽,你好好休息,我还得回家 回家?哼!你不是刚给家里打电话说好不回家么? 你,你没醉?原来她完全装醉,目的就是骗我来她家里。 我醉?你才醉了,整天装疯卖傻,铎哥铎哥,我不长不短也同你好几年了,也从来没有过分要求过你。也没有为你牵扯过什么,从内心里我把你当成一个爱人看待却从不指望得到爱人的义务。现在不同了,你眼看就要离开这里,我不能再让听任你这样,好歹你得对我负责。 负责?天,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难道真以为我同她上过床,就想拿捏我。就那么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完全陌生起来。我索性不急了,我一定要弄清这个女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她自己整天颠三倒四,反而怨怪我装疯卖傻,我仔细端详她,除了她装腔作势的神色之外,脸上并没有深沉到有不可告人的勾当。 阿丽,你要我负什么责啊,你不会因为我们这种密切关系要某种形式或者保障吧!我恶作剧望着她,脸上依然笑嘻嘻的。我甚至有亲近她的冲动,想一边干她一边同她说类似的话。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罗铎,你心里在嘲笑我吧,我能要求你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我好心没好报,我还不知道你罗铎什么嘴脸,你所要的无非就是发泄你的欲望,我真是瞎了眼,空对你一片心意。你也多多少少放点人情味出来,好不好,我阿丽也不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我在你身上是得到过满足,可我却为你付出了真心。我可以为你去离婚,我也可以为你而忍耐,成全你,你能么?我本来想终此一生默默承受算了,可是眼下你即将高升,想到以后没机会了,我一直煎熬着,拿不定主意,思量再三,才趁这个机会把你骗到家中来,罗铎,你仔细想想,在你所有女人当中,我给你带来过任何麻烦和困境没有。 我仔细想想,是啊!阿丽的的确确没有做过任何有损我的事情,可我为何总觉得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似乎有一种直觉,也许是错觉吧?都说女人有直觉,男人也有准确的直觉么?男人都靠理性思维,从来不会依赖直觉去判断。 阿丽,我知道你对我好,我这样做,也是不得已,想想我们作为同事作为干部,我们似乎不应该这样缠绵,一旦为人察觉,肯定流言蜚语,不胜其烦,所以有时候我不得不掩饰自己某种本不该流露出来的真情,说心里话,我一向把情和欲联系在一起的,我做不到纯粹一种性欲,做爱时,就倾注爱。但同时我们不做爱时,我们也必须放弃爱,这不是我无情无爱,而是这个世俗不允许这种爱继续下去。你若因此误会我,我无话可说。我说这话时突然就暴露出自己内心的东西来,等话一说完,我就打了冷颤,我怎么会这么说呢?我一定要控制局面,现在可好,我完全把自己摆在靶位上,等待阿丽来攻击。 阿丽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拖着我来到书房,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间书房,书房是她老公学习的地方。阿丽开了灯,一张很大的照片就出现我面前,看看,这是我儿子最近的照片,你很久没有看到我儿子了吧。 我承认,我一向对小孩很小关心,其实我内心里还是很喜欢小孩子,可自从同家里黄脸婆有些紧张后,弄得儿子也不大理我。想到整天在单位上受各种压力,回家还得看她们娘儿俩的脸色,我心里也特别不痛快,也就对儿子没有好脸色。感觉这些小家伙天生就是来捣蛋的。 你儿子么?好可爱。我看着照片,也许摄影师很有艺术才华,这张照片拍摄得自然柔和,抓住了某种属于孩童的天真和纯朴,还有顽皮,反正小孩显得格外甜美。 你也觉得可爱吧!铎哥,你知道,我其实是一个不幸的女人,但我却又非常幸运,上天赐予我一个如此可爱的儿子,而且他爸爸也是那么爱他。 真羡慕你,我那儿子比你这小家伙差远了。 你看看他的眼睛,你看看他的鼻梁,还有这耳朵,你仔细看看。 我看着看着,突然全身打了以个激灵。奶奶的,这不整个我他妈的翻版吗? 我抓过头,盯着阿丽,这孩子是- 不用我说出来,阿丽早已垂下头,埋在我胸膛里,铎哥,是的,原谅我没有及时告诉你。 我完全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在阿丽计划之中,我成了人家传宗接代的种子,我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一头种猪,一头农夫牵着四处播种的种猪。 13 .儿子叫别人爸 我再仔细看着照片上的小孩,越看越像我,调皮的眼神,张开的嘴巴,嗯,一切迹象显示正出于我的工艺。我似乎听见了他在叫我,爸爸!爸爸。可他的爸爸不是我,他只不过是我某一次欢乐间排泄了的废弃物,他顽强地从我那泻弃物中间游动着,摇着一个蝌蚪似的尾巴,在阿丽的子宫里牢牢地建立起自己的根据地。我似乎应该惊喜,何况这个男孩是那么可爱,与我在一起时,阿丽常常有意无意提起她的儿子,她会巨细无遗谈起儿子所有有趣的事情。多少年来人类与动物界都在拼死争夺着这个繁殖权,围绕着处女围绕着民族,彼此毫无理性地厮杀,希特勒、幼奸犯等等层出不穷,情敌之间各自架构自己的文化和宗教,把异己或沉入猪笼或送上祭坛。人的生命如此短暂,却那么重视身后的世界,阿丽的老公也一定知道,他自己无法完成这种繁殖和遗传的艰巨任务,不惜造假,而我钻入她们设计好的套中。就那么一瞬间,以前所有的谜团所有阿丽出人意外的表情都不解自破。 我有那一点点兴奋,但很快就被巨大的海水所浸泡。我推开阿丽,厉声质问,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 她点点头。 你老公也知道? 她又点点头。 荒唐!真是荒唐!你就不怕你们之间产生变故,一切告白于天下,那时候我们怎么做人,他们又怎么办? 他不知道是谁的种子。我老公性方面有问题,也不能生育。但他喜欢小孩,我们的感情很好,所以不想离婚,于是出此下策,要我安全地找一个好种子,但我不想照找一个不为人知的野种子,孩子的真爸爸一定是一个社会上优秀的。那时候刚好遇见你,于是就选择了你,本来我想一直瞒下去,但眼下你要走了,我怕你很快忘了我娘儿俩,而且我计划好了,我要把儿子送到省城培养,在这个小城是培育不了好苗子的。 你真是疯了,你们是一对疯子,为什么要这样?你会毁了我们所有的一切。我脑袋飞快地转动,心中的气愤象一个正使劲吹气的皮球。 我是为我们自己,铎哥,你放心,我们不会影响你。 哼,你说的轻巧,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难道是我希望的?我突然就多了一个骨肉,而他永远叫别人爸爸?阿丽啊阿丽,你也老大不小,大小也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干部,素质也相当相当的高,可你做出这种事来,真令我刮目相看了。我真想狠狠地抽他几记耳光,可理智告诉我,那样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何况眼下,七零八落的事情纷至沓来,也不容我采取发泄措施,我只能忍耐,除了忍耐,我还要学会装颠癫,学会等待,等待阿丽露出破绽,露出真正的用意所在。但今天时候已经不早,我懒得再理会阿丽,夜长梦多,先把阿美肚子解决好再说。 看我拔腿就走,阿丽有些慌了,她突然就扑通一声鬼下来,死死抱住我双腿,铎哥,你谅解我内心的苦楚啊,便面上看来我是为自己着想,为这个名存实亡的家庭添一个幸福幼苗,实际上,我的的确确也是想为你生一个儿子,你知道么,我第一天见到你就深深爱上了你,我知道你没有爱过我,但我也心甘情愿,我是一个不幸的女人,我爱老公,老公却不能给我性欲,我爱你,你却只能给我性福却不能给我情感,你难道不原谅我,我又没有要求你很多,只是告诉你有这么一个儿子。我实在再也藏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阿丽,我都被你弄得心神不宁,我得好好想想,我头也不回快不出门而出。身后阿丽伤心地哭了,但是她还没有追出来的胆量。 14、阿美过生日 短短的两天,发生的事情仿佛象一个编排好的剧本一样,高度集中。我就是男主角一号,女主角也应该有一号,然后二号,但谁是女一号,阿美?阿丽?肯定不会是黄脸婆。如果是她,观众也不会高兴,阿丽?半老徐娘,也会失去大批观众,应该是阿美吧,但眼下情节的重点明显偏向阿丽,又是一件对男主角一号亟需解决的难题。我逃得了一时逃不过一世。他会时时刻刻提醒我,我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野种。可这一切怨不得别人,一切都是我导演的,我就是这出戏的总导演,不,阿丽应该也算得上导演的,是的,她是副总导演,在这件事上她又是一个主导演,她更有主导的权力。但如果我不是在做爱时忘乎所以,又怎么能钻进她的圈套中去呢?我又如何知道,我某一次欢乐后的废弃物竟然会茁壮成长。我将如何修正这个幕戏剧?却能把握以后的情节和基本走向呢?我隐隐不安,觉得冥冥之中有一只手在搅合,对我的戏剧加以编辑和演绎,随时添加一些意想不到的元素和效果。 一路上我脑袋飞快地旋转,这时候我很想迅速理出一个头绪来,我想象着自己象一个军事指挥官面对着一块模拟地形图,某队攻占一号堡垒,某队攻占二号堡垒,最后全胜捣毁敌军指挥中心,可是我想来想去,可供使用的部队只有我一人,我身兼将军加士兵,我只能一一攻破,至于胜利会师是永远不可能的,世界上有哪个男人可以自豪地宣称在所有的女人面前胜利,让女人们相安无事,取得会师般的胜利?利用皇权压制也许可以让女人臣服,可会师的只能是表面的欢笑,实际上无穷的幽怨和寂寞。想来想去,我最想的还是什么也不想,躲到一个极度安静的地方,让一切婆婆妈妈的见鬼去,让女人都远离我而去!象那个叫什么鲁滨逊的一个人到不为人知的海岛去,我就是生杀予夺的总督。可是且慢!岛上没有女人,怎么解决性欲啊?漂流记里面对此好象什么也没说,好象鲁滨逊是一个无性别的人,真见鬼,说来说去,我还是离不开女人,而我也正奔向女人阿美家去么?路上经过一家花店,感谢现代城市不夜的生活,花店还没有关门,花店专为一批十一二岁的女孩提供鲜花,每天晚上小女孩拿了鲜花到每个夜宵摊上兜售。我买到了在我看来俗不可耐,但却被一个个凡夫俗子喜欢象征爱情的红玫瑰,反正组成我们的生活都是形式化了,程序化了,我也不在乎多此一举,我叫司机为我稍停片刻,下去买了一大束鲜花,我不能在女人面前小气,或被斥责不动浪漫不解风情,尤其是去见一个最寂寞的地下情人。说实话,酒席上那几杯药酒真有了些反应,我有点想阿美了,尤其想那令我窒息的坚挺乳房和柔软的三角地带,乳房把我的手心都塞得满满的,金钱和权利都不再压迫我的神经,至于沼泽的草地会把我带到极乐世界。 到阿美楼下时,给阿美打电话,电话就那么一直响着。是不是正在浴室里沐浴,缓慢而又仔细地揉搓乳房和肌肤,她曾对我说过在长期的等待中,学会了打发寂寞。或许她依然在生我的气,以为刚把她哄住了,又撇下心来,只顾自己在外面海吃海喝,就故意不接我电话?也给我难堪?或者是睡着了,有时候为了等我前来短暂的幽会,她就长期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当听见我打去的电话铃声时会象一只惊弓之鸟冲天而起,不过她比鸟幸福,鸟是惊悸死亡的威胁,而她则惊喜于我的到来。 没办法,只好自己开门了,这是权宜之计,夜深人静,楼道间鬼都没半个,我不用担心别人发现。我轻轻地打开门,轻轻地进去,阿丽果然卷缩在沙发里睡着了,一瓶红酒,几样酱辣都一封不动摆在茶几上,还有一个蛋糕,那是我为她定购的,想必中午就送来了,我俯下身子,跪在沙发边,静静地看着她,她的睡相看上去特别香甜,薄薄的半透明无袖睡衣里面什么也没穿,这小浪妇,就等着我来操,我顿时冲动起来,内心也有丝愧疚,为她的守候和执着。我心想,我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份感情和幸福生活,我从口袋里摸出早就为她准备的钻戒,戴在她手指上,然后我的手开始在她的大腿上匍匐爬行,一直到达白若积雪乳房。阿美依然酣睡不醒,我兴致勃发,索性剥离了她的睡衣,玉体泛着柔和迷人的光泽,我憋声憋气从后面撞了进去,直到我也无法控制局势,变得急促力沉时,沙发上的熟睡的阿美突然翻身而起,大叫,好啊,好你个色情狂。叫喊声中,她早已双手死死地匝住我,就势坐在沙发上。小妖精,原来装睡,我叫你装睡,我用力顶着她,直到筋疲力尽,弹丸不集。 阿美美美地搂着我,把我压在沙发上,亮起手上那个我为她戴上的钻戒,细细地看着,眼神里分明是一种喜悦。可是她嘴上却说,好你个薄情郎,叫我等得你好辛苦,你就想拿这个打发我,想死死地套住我,你下次再这么冷落我,我饶不了你,言尤未了,她张开血盆大口,作势要吞我,落下来是却啵的一声响彻了整个房间。 好了,铎铎,为了表示对你的原谅,我决定罚酒三杯,阿美翻身而起,迅速地收拾了战场,又逼我去冲凉,她很快就在厨房一阵忙碌,等我冲凉出来,茶几上摆好了好些菜肴。阿美为了增加浪漫气息,还特地关了大灯, 看到阿美如此高兴,我也欣喜万分,终于可以放下一头了,不过,我得赶紧让她尽快去医院。 来,为我的阿美生日快乐干杯,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今年二十八,明年一十八,越活跃年轻。越来越漂亮。 谢谢铎哥。之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阿美一生也没有别的指望,我也不敢指望你为我离婚,我只愿铎哥不弃不离,永远也象今天这样对我好,我一辈子跟定你了。 铎哥,我明天就去医院把它拿掉。但是你一定得答应我,适当的时候让我为你生一个孩子,不然,我宁愿被铎哥骂我负心,我们趁早散伙。 阿美,你难道还不相信我,等我到了省里,我一定让你如愿以偿生一个。 好,我敬你一杯,祝铎哥官运亨通,前程似锦! 谢谢,你准备去哪家医院? 去三医院吧,你看过那广告没。 哪个? 是哪个笑死人的广告啊!说白蛇与青蛇对话,青蛇说,哎呀!白姐姐,愁死了,我有了,我只有五百年的功力,我不能生下来。白蛇说,小青妹妹,你去三医院啊,那里人流技术好,要是当初我去了三医院,也许就不会与许仙仓促结婚,又被法海发现,弄得那么狼狈了。” 这狗屁广告!,满口胡言,不过三医院还算正规,我妹子和她的男友就在那家医院,我不好陪你去,万一有事,你给我打电话,我托妹子照顾你。 你不怕你妹子告诉你老婆,又翻了你家醋坛子。 我妹子全靠我照顾,打小就听我话,也对她嫂子不感冒。不会乱说的。要不这样吧,你就说某某某介绍你来的,直接找我妹子,不用你排队等候,免去麻烦。 我才不去,你以为这是件很光彩的事情啊,要是被人认出来,我一个女孩子未婚先孕,又没有男朋友陪着,我脸上可挂不住。阿美的说话的声调都有些变了。 好了,好了,阿美,真是委屈你了,我一把把她搂在怀里,阿美眼睛早已湿透,簌簌的泪珠落在我的胸口上。我又一次吻住了她。 15、红杏早已出墙 一夜风流,兴尽回家,黄脸婆不在,也许送儿子辅导去了,难得有这么清净的时候,是不是叫上隔壁的小李一起去钓鱼,上楼时他告诉我,他发现几个新岩井,有很多野生的鲶鱼,我有点动心,我起码有两个月没有摸鱼竿了,渔具也长霉了吧。我正在犹豫间,听见手机的振动声,这黄脸婆把手机忘家里了,我从来不看黄脸婆的手机,但她不在家,也许有同事找她有事,我顺手拿起一看,立刻惊呆了,那只是一条短信:亲爱的,我才看到,我现在就来你附近菜市场买菜,我们肉摊上见面。这条短信包含着太多的信息量,虽然没有具体的意义,但有一点可以确切无疑,我老婆红杏出墙了,这个男人正赶来与她见面,她们的关系亲密无间,连买菜的时间都可以彼此见面。尤其是那个肉摊字眼仿佛有象征意义,我仿佛看见她们肉体相接,翻滚呻吟。我看看电话号码,很熟识,是了,是老婆厂里一位民工,因为盗窃被厂里开除了,老婆当时还为他惋惜。当时我就觉得老婆他系的声音乖乖的,他曾深更半夜发短信给我老婆,为他查问厂里会不会把他送到派出所。那一次我还发了脾气,质问过她为何对这个男人这么关心。老婆解释说,只是在一起很友好,说说笑话,你何必那么小家子气呢?我牙齿咬得格格响,终于忍住了没有再纠缠下去。想不到时隔一年多了,她们依然保持着来往,我上次的怀疑终于得到证实了。 我拿起手机就准备下楼,到市场捉拿奸夫淫妇,黄脸婆却踢踢踏踏回来了。 你到哪里去了?我强忍一股火气。 怎么啦?我刚在煤棚里收拾东西。你几时回来了? 哼,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 黄脸婆一看短信,脸色大变,忙不迭关上门,没什么啊,还不是他发短信好玩。 就这么简单?你好好解释吧,你以为我是傻瓜,我全明白了,以前我大度不往那方面想,可是你得寸进尺,我无话可说,现在就等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黄脸婆到了此时的确无话可说,沉默了良久,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我错了,老公,你原谅我! 一开始,我恨不得她说出实话,但内心里我又不希望听到实话,宁愿相信她撒谎。真到了她承认了,我呆呆地所不出话来。虽然我在外面拥有无数的情人,可是一旦得知自己的老婆红杏出墙,我就仿佛吞下苍蝇一样,嫉妒,忿恨,无奈,我扬起手啪的一声打在黄脸婆的脸上,黄脸婆哼都不哼,继续哀求,我错了,你打死我吧。 我停下手,你们有多久了?是不是以前就在一起。 不是的,是你不理我那段时间,我们才有的。 那段时间?我想起来了,是我为阿美挑选安乐窝的那段时间,我全心全意在阿美身上,回到家里也很少理会黄脸婆。 你们在哪里约会的,家里?还是他的家里?或者厂里? 在外面? 外面? 马路边。 呵呵,野合啊,我倒是忘了,你是野合专家,以前与我也到处来的,现在没有忘了老功夫啊。我冷嘲热讽。 你别说了,好不好,我好后悔,我认错了还不行吗?你如果不能原谅我,我们可以离婚。 离婚?哼,你是想与他做长期夫妻了,好啊,发短信给他,你下去买菜,我成全你们,他给我戴了绿帽子,我都不认识他,见见面也蛮不错,他应该认识我的吧。 黄脸婆点点头。眼睛不敢看我,我暴跳如雷,拖起她就往外走,可是她死死地抱住我的大腿就是不肯走,你老婆偷人,你还到处宣扬是吧,你不怕丢人我还丢人。 你知道丢人?那你给我戴绿帽? 你不是也在外面寻花问柳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她的话一下瘪住了我,我颓然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16 离家出走 我不知道其他寻欢作乐的男人知道妻子红杏出墙后第一反应是什么?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曾经想过,当我为在我看来很可怜的男人制造一顶顶绿帽时,我是自豪而有心安理得的,我与某人的妻子只是在享用一种很充分的资源,那享受犹如阳光和雨露,你既然龟缩在尊严的房间,让阳光和雨露白白地浪费,我惬意的享用活络地滋润业余生活于你又有何损失?只要事情不至败露,你的尊严一如你的尊严。所以我绝不愿意去打扰有妇之夫,更不愿意某妇人为了我而破坏她们夫妇之间的正统地位,但因为传统是如此坚固,男人的尊严是如此坚固,我还是尽量不招惹有夫之妇,除非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不能自制的诱惑,超越风险带来麻烦时,则又另当别论。 我也想过,假如黄脸婆知道我的风流韵事,我如何应付,自然离婚是最好的结果,但我知道在我们这个总以国情拒绝一切外来先进文化的传统大国,绝大多数女人总抱着从一而终的想法,即使彼此双方都逾越了传统的家庭道德,依然想挽救垂死挣扎的婚姻,而一场中国式的离婚绝对是旷日持久的战争。从传统的观点上讲,黄脸婆算得上贤妻良母,我是一个彻底的浪子,但我却不这么认为,我承认我是一个浪子,但我绝不承认黄脸婆是一个贤妻良母,她的优点,不用我多说,她的缺点却也是不胜枚举,有些都是羞于出口,我曾经悔恨不已,也许用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可以概括我们之间的关系:当我欲望来临时,我想撕了她,等欲望消退时,我想撕了我自己。 然而就是一个这样的黄脸婆却为我挣来一顶光明正大的帽子,说光明正大有些令人生疑,据黄脸婆的哀求和解释,我长期以来早出晚归,完全失去了以往的主动,她寂寞时才红杏出墙的。我一听这话肺都气炸了,我这一顶绿帽原来都是因为自己没有主动面对她,而她却羞于出口向我提出正当的要求,反而接受外界的诱惑。而在我的感觉中,黄脸婆总疲于应付我的正当要求,属于饱和状态,可是却也犯了偷腥的毛病。倘若这个男人优秀,我也认了,但这个男人只是一个民工,还有盗窃的名声,这让我有一种作呕的感觉,可是如果这男人比我更加优秀,我岂不是更是岔岔不平,嫉妒加重。 黄脸婆一再声明,我若不能原谅她,她就离婚。按说这一切正中我下怀,我原来也曾想在这方面抓她的把柄,好早早解放自己,何况阿美对我倾心相爱,巴不得我成为一个可以用婚姻捆绑的男人。可是一旦真到了她说离婚,我却犹豫起来,一时根本下部了决心。更何况此时还不是谈离婚的时候。我得为我受伤的自尊寻找一个补偿。我真想不通平素那么老实忠诚于我的黄脸婆竟然学会偷汉子,我越想越气,看着她一副下贱相,更是气不打一块出。当她原谅我的声音象苍蝇一样萦绕在我耳边,我突然扬起手,狠狠地掴了她一记耳光,滚,滚,给我滚。 这一巴掌打的黄脸婆一个趔趄,趴在地上老半天才爬起来,好,罗铎,我们没法过了,离婚吧,黄脸婆爬起来就往门外走,我冲上去一把把她揪回来,冷笑一声,还是我走好。我说完,拿起公文包夺门而出。 连载十七 我愤怒地摔门而去,漫无目的走到大街上,一台的士很乖巧地停在我身旁。 老板,去哪儿? 看着司机满脸谄媚的笑容,我突然动了恻隐之心,我把绷紧的脸尽量放松,又改变了坐驾驶副座的习惯。拉开后门,一屁股坐了进去。司机谄媚地笑了,只好拉紧为我打开的前门。 一个男人为了几块钱,就堆出这种笑容来,真有点难为了,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对着上司不但笑容谄媚,而且内心更要诚惶诚恐,不然领导冷眼旁观,保不住看出你一时的不恭来,你也就没有好果子吃了。他没日没夜跑出租,老婆在家会不会寂寞?会不会给他绿帽戴?估计也会象我一样,不知不觉中被老婆背叛。出租司机每天起早摸黑,吃不好睡不好,精力全部扑在拉客上,难免冷落妻子,回家倒在床上就爬不起来,任凭妻子摇晃还是不行,女人永远是矛盾的统一体,一般俗气一半浪漫,她们既想着男人能赚大把的钱,驱使男人马不停蹄奋斗,又想着男人时时刻刻温馨浪漫迎合女人,但鱼与熊掌岂能轻易所得,于是天长日久,女人难免红杏出墙。 这个男人天生一副可怜相,老婆一定也很彪悍,他一回到家老婆肯定迫不及待搜他口袋里,如果钱比往常挣少了,巴不住还会受到恶语相向,今天怎么才这么一点,是不是拿去逛发廊,招小姐了?男人真够辛苦,在外打拼回家也不得好好安生,还得接受女人种种盘问和温柔的索取。黄脸婆就长期搜我的口袋,一不小心,我的差旅补助,额外津贴,灰色收入都被她落入囊中。黄脸婆平日里劝我做官廉洁,可一旦知道我在某处捞到些好处,她却又欢天喜地。 老板,要去哪儿?司机又问我。 我要去哪儿?要是平日,我随便有八十个地方可以去,吃喝玩乐的,象喝茶,打牌,应酬,钓鱼,打保龄球,听歌,游农家乐等等,身边不是一些小老板,就是哥们朋友,自然也离不开各种漂亮妞,只愁分身乏术,玩不过来,但今天,我还真想不起该往哪里去?礼拜天,也没有一个骚扰的电话,我很想随便找一个朋友说说话,可我想想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因为无聊而主动找他们消遣的,真叫了他们,他们一定嗅出些味道来。我能想象他们心怀鬼胎的嬉笑,怎么啦,老兄,是输钱了还是情人跟人跑了,以前见面问吃了没,如今大家一见面,就是关于嫖赌的话题,真是饱暖问淫赌,饥寒问口腹。我把所有的朋友都筛选了一遍,却不能从中找出一个此时此刻能陪我说话的人,我又能对谁去诉说,在我此时,我所有成功后的自豪感以及洋洋自得的所有风流韵事全部摧毁在黄脸婆出轨上了。 随便!你想往那就往那。 啊!老板逗我开心啊,你总得有个目的吧? 目的?是啊,人都好像要有一个目的?有没有没有目的的人生?好像没有,每一个人都抱定一个目的走下去,预期的目的最终也与实质令人失望,所有的目的最终毫无例外走向没落,然后都将消失。 噢,你沿着河沿大道走吧,我想停下会叫你。我对司机说,我几乎每天都绷紧了弦过着有目的的生活,公务、应酬、与人相处、甚至与黄脸婆、爱美、阿丽都或大或小有某种显性隐性的目的,我能过一天没有目的也不受任何干扰的生活吗?我能吗? 估计司机心里乐坏了,车子开得非常平缓,与往日争分夺秒的的哥大不相同。 车子就这么缓慢地行驶在沿江大道上,我一边挖空心思解决纷至沓来的事端,一边想毫无目的打发了这令人痛苦的一天,忘了所有的目的忘了所有的烦恼,若非顾及我此时的地位和眼下的一切,我真的会直接与黄脸婆速战速决,离婚了结。 此时,我的手机很不及时地响起来,是阿丽打来的,哼,又是贪得无厌的女人。 喂!伍主任,大清早有什么事啊?我突然之间打起了官腔。 铎哥,昨晚的事我很抱歉,你能听我好好解释一下么? 你想解释什么?我烦着啦!你让我安份一下,好不好。我啪的就挂了。 但铃声随即响起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压住心中的火气。 铎哥,你先别挂电话,我听到一些关于你的负面消息,你如果想知道的话,我全告诉你,你不要以为我有什么企图,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呢?你如果不相信我,我们以后各不相干,我昨晚说的事也全当没发生过,是一个谎言。 好吧!我相信你,不过我现在不在城区,我在车上,到了东州岛,你愿意过来,我们见面再说。 连载18 我很有些日子没来东州岛了,早在学生时代,我常到这里来玩,我曾经对一个女同学夸口,要是我有一天发财了,我把整个岛屿买下来,弄成一个独立王国,让整个岛屿变成法国的凡尔赛宫。在我的意识里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我到时让你变成岛屿的女主人,我们生很多很多的孩子,我们每天的工作就是把岛屿弄得象一个花园。直到今天,我也没能实现这个愿望,而那个女同学也早已远嫁国外,早几年回国时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我的消息,曾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想请我吃一顿饭,可惜我当时出差,没有遇上。内心里,我有点怕见她,所以当初我们一直是很纯洁的友情,自始至终我掩藏了我对她的感情。她的家境非常好,父亲是我父亲的顶头上司,后来又成为如日中天的政界要员,她如今在国外很风光,在香港美国都有公司。常年在全世界飞来飞去,难为她还记得我这个同学,对我们没能见上一面,她感到有些遗憾,后来说,有机会到美国时一定找她,有这方面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她最后一句话说,我忘不了我们之间的友谊。 好在我这些年也混得可以,当然总没法与她相比的。我们不在一个境界上,她的父母已经为她打开了视野,而我的视野全靠自己去扩张。我一点也不羡慕她,人各有志,道有千万条,我也把当初的狂言只当成年少时不成熟的表现,我今天依然没有发大财,就是有了钱也不会只想呆在这个荒岛上。我需要更多的心血在另一个孤岛上扎根,接近孤岛的中心。能在这个孤岛上占有一席之地,足以鸟瞰一切人生之河,一切洪水猛兽都不会使你担惊受怕,你只要抱着欣赏的心情去看待一切,就好像坐在舒适的剧院看戏。 我下了的士,又坐了岛上农民自己营运的来往船只,我不想傻傻地在岸上等阿丽,我需要更充足的时间想这些天来一桩桩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有些是刚刚发生的,有些发生了很久,但都把一些悬而未决的问题留到现在,用哲学术语来说,是矛盾的激发,都把锋利的尖刃向我刺来,而我完全不能还手,只能用盾去抵挡,在等待阿丽的时间里我得把我想象中的盾牌做好。 阿丽不愧风流英雌,办事干练利索,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来到了我身旁。 你今天好兴致啊,这么冷的天,一个人跑到荒无人烟的东洲岛来干什么啊,该不是为昨晚那暴发户的事情吧! 噢!是啊,是啊,我昨晚给他提了开发东洲岛的建议,今天也没什么事情,就先来看看,不想多少年过去了,这么好的地方就没人想着开发,还是荒芜一片。 阿丽今天穿得有些抢眼,似乎经过精心打扮,远非我平常所见工作场合那副摸样。那一刻里我有了冲动,想冲上去把她的衣服都撕下来,要知道,我每艰难地思考一个问题时,黄脸婆都赤裸裸地在我眼前晃动,随着她晃动的还有一个面目峥嵘的民工,她们正在做着令我痛苦作呕又令我兴奋的最古老的人类床上运动。而此时,阿丽就那么笑盈盈地站在我面前,我回头张望,在这么一个孤岛上根本没有人,只有远处码头上有几个蚂蚁忙碌的渔民。 你今天好漂亮。我对阿丽说,我不再揣摩阿丽的来意,我只想通过她发泄我心中的愤慨和欲望。当然我表面上依然保持着一种彬彬礼节。见了你,我的弟弟就兴奋起来了。我一把拉住阿丽,寻找真理的突破口,双手胡乱地挑逗着她,动作激烈而又粗暴。 阿丽挣扎着,别,别弄坏了我的衣服。这衣服好贵的,是我老公从上海给我买的。 哼,偷情时还不忘老公,多忠贞的妻子啊,我那黄脸婆偷汉子时是否想着我?也许会吧,每一个出轨的妻子都会在那一刻闪念丈夫的影子,心中或许都有一种胆怯和悔恨,但却立刻激发了更大的欲望,偷情也变得更加疯狂,那或许永远是丈夫所不能给予的,正如我此时面对阿丽一样,所有原来出轨的不安和良心谴责都成了偷情最好的润滑剂,从而让偷情变得更加有趣而难忘,下一次幽会也就更加顺理成章,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放纵自己的手任意畅游在阿丽玉体的同时,大脑也肆意想象,我的嘴巴就管不住自己,也开始胡说八道了: 你们女人在别的男人怀里时还想着自己老公么?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拿来比较,还有每一个高潮和低谷,是不是都可以作为参照的对象。 罗铎,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我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就听你胡说八道,我就这么下贱,我图你什么了?你能给我什么?安稳的家,还是被你金屋藏娇养起来。阿丽恨气岔岔,一把推开我。 我给你什么?我给你还少?我给你下种,我给你高潮,我使你的工作毫无压力,我寻思着你想要的还很多,我说的对吗? 我完全管不了自己的嘴巴,我的意识还在监视着黄脸婆与民工厮混,我甚至能听见她们淫欲的呼吸声,老婆背叛我,情人背着我闹情绪,你他妈的阿丽还在我面前提起你老公。 你,你是一个混账,阿丽忍无可忍,终于扬起手来狠狠地打了我一记耳光。我猝不及防,我的嘴巴正往她身上最柔软的地方探寻,两股力量形成了强烈的撞击,不及闭上的嘴唇被按在牙齿上,顿时血就流了出来。 我顿时清醒过来,罗铎啊,罗铎你他妈的怎么了,你究竟在干什么,你是在毁灭自己,毁灭大好的前程啊。我抬起头,望着上空,一轮红日破开阴云露出来,有一股暖流笼罩下来,多舒服啊,我有些感动,我的眼睛顿时湿润了 阿丽有些慌了,啊,铎哥,对不起,我出手重了,她忙着用纸巾为我揩拭。 你哭了,铎哥,铎哥,你哭了,你别生气啊,我不是有意的,我不该这样的,啊!阿丽受到了我的感染,头一擂,扎入我胸膛,也哭出来了 连载十九 当我正在脆弱和坚强中摇摆,当我正在理智和惘然中思量,阿丽的泪水和柔情却如决堤的河流,迅速淹没了我,我也变得柔情似水,我一把将她整个拥在怀里,我要趁机释放自己,我感觉我只有通过一次释放才可以彻底缓和自己,我自己也奇怪我是怎么了。我怀疑自己有一种变态的成分,但更感觉自己是吞下一只苍蝇,想呕吐出来。 阿丽,对不起,我就是有点急于向你缴纳印花税而已,我自己找了一个台阶,用了一个只有我们才懂的语言,而这语言的运用也使得阿丽噗嗤一声,转哭为笑。 我不等阿丽彻底缓和过来,双手游移,开始了果断而又坚决的行动。 阿丽早已忘却了刚才小小的不快,极力配合着我,我们就那样面对面完成了一次野合。我很喜欢野合,当然是无人的情况下,要知道两个人配合默契却又提心吊胆时,便会显得格外兴奋,那样做起来感觉好像回到了远祖时代。 这一次我格外卖力,结果精疲力尽倒在沙滩上,很有一种虚脱的感觉。我倒在沙滩上,火气全消,头脑变得空虚。这种感觉给了我安宁和心平气和,人都是在欲望饱胀的时候变得无法节制,一个个欲望在五脏六腑来回冲撞,你恨不得全部满足了,任凭它们疾若奔鹿,走出自我的篱笆为非作歹。我是这样,阿美阿丽也是,连一向老实的黄脸婆也是,所有人莫不如此,也许这是一条人类逃脱不了的规律。 别,大冬天的,别受凉了,阿丽伸出双手想拉我起来。我用一个反力,她也跌落在沙滩上。 才不怕,你摸摸这卵石好烫手。今年的天气特别怪异,都快寒冬腊月了,还热乎乎招人发情。要不咱俩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偷情。你说是不是。 又来了,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拿我寻开心,你再胡说,我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不是要告诉我什么事情么?是不是可以说了。 我也不知从何说起,按说我不该多口,可我不愿你被一些负面传闻毁了自己,再怎么说,你是我孩子的亲爸爸。 阿丽吞吞吐吐,言辞闪烁,没有一点往常那种干练流利,我狐疑顿生,皱起眉头。 你不想说就别说,我们之间难道还要绕什么弯子不成。阿丽,你知道我喜欢你哪里吗? 铎 哥,你别生气吗?我说出来怕你生气,你喜欢我哪里? 我喜欢平常的你,不喜欢官场的你,本来女人在官场上混,会失去很多美好的特质你本来还算好,同我在一起时能大致分开来,但现在这种语气令我不爽,我不想再听了,我们走吧! 铎哥!铎哥!阿丽拖了长长的嗲声,全身压在我身上,不容我起身。我也不想走,我无非用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激将法。我不相信我斗不过女人,这个女人早已门户大开,被我牢牢俘获了,她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也不许瞎猜疑。 嗯。 昨晚你走了之后,我去见了谭主任。阿丽缓缓地说,双眼死死地盯住我,想从我眼中看出一些异样来,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表面上却非常镇静,我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无论听到什么也要处惊不乱。 嗯,正常。 铎哥,你别多疑,我对你这次升迁的事情很挂牵,你升迁了,我也就是这里的一把手了。所以你的升迁就是我的升迁,更何况我们的关系虽然不是一种很正常的关系,但我们之间的距离和情意非常正常。在我的心目中我有两个男人,家里那个是岸,而你是汪洋大海中的舵手,我既想要一个岸,同时需要外面的精彩,我出海时就寄托在你身上。 嗯,嗯。我鼻孔地连连发声,内心里却哼声连连,好一个贪心的阿丽,人们常以为男人花心,我今天验证了女人内心的贪婪。 谭主任对我透了底,这次升迁的人选其他各地市也有几个,并且都不错,但谭主任还是看重你,但是也有不好的。 我知道阿丽终于要说最关键的,我故作轻松,双手只管抚摸阿丽敏感的部位。阿丽似乎一本正经,躲闪说。 我在同你说正经的呢? 你说啊!我听着呢?我才不松手,我知道这方法会让情人间变得更加亲昵,说话也更会处于内心,不会仔细斟酌。 你啊,你就是太骚了,象一只骚鸡公,见了女人就惹骚上身,连谭主任也有所耳闻,侧面打听你是不是有非常出格的地方,谭主任说,这年头,男人有点风流韵事不算怪事,但千万不要玩出什么包养的事情来。阿丽终于如释重负,把话说出来了。 我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判断,阿丽深夜去见领导,想打探些确切的消息,我也不怀疑她的算盘,但我怀疑阿丽与谭主任之间也许还有一些为我不知的东西。她的话也许有所保留,她怕引起我过多的猜疑。哼!同为一个男人,谭主任的那副色眼瞒不过我。对谭主任我不用担心,我反而担心阿丽多此一举,聪明的女人会来事,但如果津津自喜就很快滑入自作聪明的泥潭,随之而来的聪明就会全部变馊,与愚蠢共沟壑。 我骚,我们谭主任不骚么,我听到他的传闻可不少。我看他半夜三更叫你去根本就是不安好心。 我故意说的这么含混,话里的意思却似乎与阿丽无关,问题是我说这话时,我的手特别用力地揉搓着她的胸部。这让阿丽很不自在。 你就把我看得那么烂,谭主任那副嘴脸我见了就恶心,还满身的狐臭,偏偏他又用了一种奇怪的香水,同他站在一起都要晕过去。阿丽很气愤,我分不清是气愤我的话,还是气愤谭主任身上的气味,我没法继续分析下去,因为阿丽说话后狠狠地在我的裆部抓了一把,我尖叫一声,想跳起来,可全身被她压着,又徒劳地在沙滩上打滚,那情形象动物世界里退潮后留在沙滩上的鱼,痛苦而又艰难。 连载二十 山雨欲来 阿丽系列动作和表情在我看来不过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反而引起我不必要的联想。一个女人再怎么厌恶一个男人,但可以通过这个男人获得自己最需要的东西时,她往往愿意以弱者的身份显示牺牲的姿态,这个道理百试不爽,不然这世界上就不会有所谓女权主义了,在这个男权残存的社会里,女人首先都是自己愿意牺牲的,如果她不愿牺牲,男人多半无可奈何,女人完全有机会有力量树立自己的权威,西游记里的女儿国就是如此,我家黄脸婆在某些方面也是如此,儿子一向听她的话,对我就采取一种不屑的态度。 其实阿丽完全不必顾虑重重,诚如她所言,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一种很正常的关系,我们每一次都不过是临时的合作,缴纳了印花税之后,彼此可以没有任何瓜葛,至于她拿我比作大海舵手,蒙她抬爱,那只是革命年代的歌曲,何况我也没有伟大到那种地步,也无须阿丽如此崇拜。只有死人才配有崇拜,而活人是不需要崇拜的,活人沉迷个人崇拜时,往往会飘飘然混混然,不是自己摔跟斗,就是被不怀好意者从云端里将你击落。所以我对阿丽始终保持一种冷静下的热情。在性爱上我可以恪尽职守,热情似火,而在情爱上,我不得不小心谨慎,泼一些凉水来为性爱降温。而这一切都被我巧妙结合,不能使阿丽失落也不使阿丽疯狂张扬。当然阿丽也不是三岁小孩,我对她不能不有所防备,都说女人的直觉准确其实是一种误解,女人天生的弱者身份使她更能在细节上观察和思考才是正解。自从昨晚得知她暗暗借种于我,开始那一片刻我相当气愤,可是后来一想,也就释然,她向我摊了底牌,也说明她岸边也好海里也好,都在讨好我信任我,应该不会别有用心了,而我一向注意公众形象,不说众口皆碑,也让人无可损毁。至于她深夜拜会领导,也在情理之中,我不用担心,只要不会对我产生不良因素,我能格外能表示什么呢?再说谭主任与我的关系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样一分析,我想阿丽与我共同分享性爱的同时,也值得分享我更多的情爱吧。或者可以由性爱锐减成情爱,就像吕不韦与赵姬一样。我觉得我在阿丽面前完全可以稳操胜券,但我还是怀疑阿丽手里藏着真正的底牌,看来我还得下一些功夫使她乖乖地交出来。 你儿子回来了吗?有空带出来,我请他上游乐场玩玩,吃麦当劳肯德基。 我儿子,你内心还在生气吧,他可是我们共同的儿子。 我生什么气呢?我儿子?他能叫我爸爸么,你老公又算什么,按社会伦理来讲我只不过是遗失一颗精子,按生物伦理来讲我被你偷去了一颗种子,我也许就像女儿国里的人种。 你扯这么远干吗?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儿子,谁叫你的种子这么好呢?阿丽放肆地笑着,手狠狠地掐着我的脸蛋,你看你的脸蛋就这么讨人喜欢,叫我们女人哪里能不动心啊,女人长的漂亮叫红颜薄命,你们男人长漂亮了叫一路通吃。而你这个很有前途又很漂亮的男人怕是一路通杀了,你老实交代到底有多少女人。 别,别,我连你都吃不消了,哪里还敢通吃通杀别的女人啊。 罗铎,你骗你老婆还可以,想骗我?哼,我不是三岁小孩。我同你说了半天你是装傻呢还是不相信我。我是担心你被好资源娇纵惯了,影响以后的前程。你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 阿丽,我不明白你说些什么? 你是不会明白,我本来也不明白,只是最近政府部门号召上网,最近又对公务员养情人包二奶打击厉害,我也挑拣这些题材看看,正好看到网络上有篇文章叫什么《抓住你的精子,就抓住你的人》,我好奇看了看,是一个署名二奶阿美,通篇说自己给人当二奶的经历。那个点击率可高了,在文章里还号召当二奶的一定要相法设法生一个儿子,不然人老珠黄了失去筹码,等待的是被三奶四奶淘汰的命运。 呵呵,蛮有趣,你也可以介绍经验嘛,你不是也抓住了我的精子。我强自镇定,阿丽的话大有来头,不能不令我心生疑窦。 铎哥,你说巧不巧,我们下属公司也有一个漂亮的女孩,不是也叫阿美么?二十五六了吧还没有男朋友,工作没几年,穿金戴银,听说还买了房子,应该住在商业新区那边,。该不会是她吧!你应该蛮熟识的,我们还一起吃过饭。 阿丽,你到底要说什么,你就直说。我装作气愤填膺的样子。 好,铎哥,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真保密啊,我冒着忌讳同你开诚布公讲出来,你还拿我好心当驴肝肺。我担心你啊,你知不知道,眼下这关节,你如果栽了,我也没好处。 连载二十一 有那么一刻,我有一种撕碎阿丽的想法,在她面前我已经毫无秘密可言,感觉就像一起手挽手从人群中走过,只是我赤身裸体,她却穿得整整齐齐。 阿丽点到为止,委婉地揭穿我金屋藏娇的事实后,又极力为自己辩驳,并非有意为之,接下来她敦敦善诱,苦口婆心,那副嘴脸好像街道办事处的老妈子,情态又似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最厌烦的就是女人自以为是的罗罗嗦嗦,不想阿丽也如此。 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臆测,完全是你们女人的敏感,阿丽,我觉得你有些不可理喻了,是不是你也以为抓住了我的精子就抓住了我的人,不,应该是偷取了我的精子。如果不是我们这层关系,你说这些话恐怕会被看成别有用心的。 罗铎,你还在同我玩推手,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以为我在争风吃醋?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也小看我了,我一番好心你当驴肝肺,你不要在女色上栽跟斗而影响其它的事情,你不要忘了,有人对我们属下公司开发城北华侨城揪住不放,你再有点风吹草动,我们就麻烦了。 阿丽说出这话后,似乎有些后悔,忙打住了,我们沉默着。我还真有点后悔,当初那个项目因为是熟人,我全部交给阿丽处理,事情很顺利,后来开发商作为朋友关系感谢我,五折优惠送给了我一个购房指标,至于地盘任凭我挑选,而我刚好处上阿美,便为阿美买了下来。想必在这件事上阿丽也捞了不少好处。 你听到了什么传闻了? 也不是什么传闻,早两天一个拆迁户写了一封举报信,好在一位领导同我关系好,我看了那信都是些瞎猜疑的,后来开发商给处理妥当了。阿丽轻描淡写地说,我不便再多问,阿丽在某些方面的能力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我心中暗笑,我怀疑阿丽从中捞到的好处比我多,她娘家婆家都不宽裕,好几个亲戚都被安排在一些有关系的单位做事,我才不会像她那样贪婪,我的家境都过得去,没什么负担,能说得上负担的也只是阿美,所以我一向做事很有分寸,我绝不贪婪,这年头不贪你无法立足,贪婪过度了也就会成为替罪羔羊,这是人人都懂的中庸哲学和谐之道,只是把握起来难度太大。平时吃点喝点我根本不用怕,该伸手拿点时,我也不缩手,不该拿时我也不眼红别人,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多了不要,少了不屑,有节有度,还要高瞻远瞩,嗅觉灵敏,有问题的地方有问题的人都不能沾染,尤其是小人与女人,关键时刻总会把你出卖。 是啊!女人不可相信,尤其是有所图的女人,我突然想起最近下马一个贪官,被查后,他以为所有人都可以透露,唯独情妇不会透露,偏偏就是情妇透露了,也把他送进了地狱。阿美就真的那么爱我?我们之间的关系真会像她说的牢不可破,要是我长的难看,要是我不再年轻,要是我无权无势,要是我不为她买房子,要是我不资助她家人,我真不敢想,我无心与阿丽应战。我满脑子在想‘抓住你的精子抓住你的人’这句话,联想到最近阿美的一举一动,我越来越相信这一切真的就是阿美所为,我恨不得立刻赶到阿美面前,我要质问她,如果是真的,我想我会把她撕碎。 此时,我恨透了女人,我感觉我被所有的女人背叛了,即使眼前的阿丽也不可信,她一直在猜疑揣摩着我的内心,我也只不过是她临时的盟友,她与我结盟无非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先是把我当成了人种,后来把我当成攫取权力和金钱的便道。谁知道她像我这样的便道有多少条?条条大道通北京,她肯定有很多秘道,她虽然极力向我示好,我却感觉到最大的危险。 我站起来,我的脸色一定不好看,阿丽说,铎哥,你别生气啊,我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我但愿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都是一场误会,铎哥,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知道你此时一定在骂我。 我真想抽她一记耳光,作为对她抽我的回报,先前的兴奋我不觉痛,此时才感觉她抽我的左脸有些麻麻的,但我克制了我的冲动,冷冷地说。 我从来就没怀疑你什么啊?只是我一直被你捉弄着。 阿丽脸色僵硬,委屈似的撅起了嘴巴,全身娇滴滴地投入我怀中。 铎哥,看不出来你还这么小气,不过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你知道么,我每一次回到家里,看见儿子时就想起你,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论神态还有架势都与你那般肖似,我百看不厌,有时候抱起儿子亲嘴,感觉象亲你一样。 阿丽的真诚和柔情似乎缓解了我的岔气,但这时候,无论阿丽说什么,我都不太在意了,我言不由衷点头。对她说,我相信你。 连载二十二 我正寻思摆脱阿丽,去找阿美,阿美给我发来一个短信:铎哥,我拿掉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我如释重负,借口有事同阿丽分手,一反平常的小心翼翼直奔我的藏娇金屋。 我进门后铁青着脸,阿美娇弱万状,正想扑入我怀里撒娇,我却一把推开她,直奔卧室,打开电脑,很快我打开了阿丽告诉我的地址,果真找到了那篇文章。 这是你写的么?我非常严厉地问她。 我,我,我,铎哥,你听我解释。 我一拳砸在键盘上,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要向全世界公布我们的关系?啊!是不是? 铎哥,我错了,可是这不是我写的。 不是你写的?你看看,这不都是我对你说过的话,我还有什么隐私可言,你是想毁了我啊,是不是? 铎哥,真不是我写的,是一个网友写的。 网友写的,好啊,我们的秘密原来还有第三个人知道,呵呵,我真服了你,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要知道败露出去,我完了,我完了,你懂吗?我气愤到了极点,这个可恶的女人,枉费我如此待她,却做下如此利令智昏的事情来。 铎哥,我事先也没想到闹到这种地步,谁知道那家伙卑鄙下流,把我一些聊天的事情整理了发论坛。 哼!我气得不行,啪的一个巴掌打在阿美脸上, 抓住我的精子抓住我的人?我的人如果倒霉了,你抓住精子又有什么用,我真是看走眼了,阿美,你好自为之。 我迅速收拾东西,凡是我的东西我都要带走。好在平时我就很谨慎,除了一些男人的用品之外,也没落下一看就知道属于我的物证来。 阿美一直跟在我身后,哭泣哀求,从她哭哭啼啼中,我知道事情的原委,原来她寂寞无聊时加入了一个什么情感论坛,里面都是些二奶三奶婚外恋的成年人,她也因此认识了李林兄,一来二去萌发了想用生小孩的方法来拴住男人,又受了李林兄的唆使,一起共同写了那篇文章,也是李林兄发论坛的,事后她后悔了,不然今天她也不会去堕胎。 收拾了东西,我拔腿就往外走,阿美如丧考妣,魂魄失所,只管嚎哭着用力抱住我的腿,我恨恨地骂一声,找死啊,你,你是想人家都知道,是不是。然后抬腿用力蹬开了她。阿美尖叫一声,倒在地上,我回头看时,鲜血从她的双腿间流下来,地板腥红腥红的。 连载二十三 坏了!再想拔腿就走已是不可能了。我心里一阵痛楚,不光是为阿美的惨叫,更为我们关系行将决裂,那血就是我们亲密关系遭受重创之后流出来的,本来那只能是我们欢乐的连接点,是我们欢乐的温床,沉醉留恋的乐园,但一切美好都已经被毁坏了,向我发出了红色的警报。我们还能延续欢乐,还有美好的未来吗?我无声叹息,思如奔鹿。   啊!你出血了?我的语气非常关切,但我的内心却有了一种冷漠。我被自己这种发现所惊异,我在阿美面前从来是娇宠有加,今天似乎有些气急败坏了,我自度自己虽然不免官场上那种道貌岸然,但我总克制自己,绝不在家人和朋友当中如法炮制,但现在我却模糊了,我无形中还是露出了自己的尾巴。我明白我有些怕了,我既担心怕、阿美有不可预料的危险,更怕因此引起的一系列不良后果。   惨叫声里,阿美别样娇弱,也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温柔,我赶紧把她扶在怀里,阿美凄然的哭声中有了勉强的笑容。 铎哥,你能原谅我么?我头好晕,铎哥,你抱紧我,扶我上床休息一会吧。阿美泪水吧嗒吧嗒全掉在我胸口上,由热转凉,我的毛衣全湿了。 你真是太傻了,有什么事也不同我商量,网络乌七八糟的,你怎么干这种蠢事啊,要知道,如果事情败露曝光,我这一生都毁了,真是的,算了,都是我不好,我也是一时气愤,你不要紧吧!   我就是底下好痛,你扶我平躺下来。 铎哥,我真不是有意的,我无意中加入了那个论坛,里面全是些成年人,她们定期举办见面会,很胡来的,聊天时大胆而无隐讳,我也是在你不来的时候觉得特别无聊,就   别说了,我们先不谈这些了,你好好休息。   不,铎哥,我要说,我就一次漏嘴,在论坛里多说了些,但我从来不透露真实的身份和资料,我不会那么愚蠢,我得维护你的形象。铎哥,你要相信我。 阿美的情绪一场激动,她极力解释,做着最大的努力想取得我的原谅。但我感觉不妙,她哪里依然在淌血。   我信你。你别激动,我一时气话。我言不由衷,机械地回答,我此时想着的是如何打发眼下的事情。   你不是去三医院用的先进技术么?什么无痛手术,怎么也弄得如此严重。 啊!我也不知道,阿美别过脸。嗯,铎哥,我知道你一向对我好,我从农村出来,这些年都是你帮我,我从来没有欺骗你的意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想留住你,有时候你不来我就胡思乱想,但天地可以作证,我真不是有意要背着你弄出什么事情来。 哎哟!我的头好晕好晕,底下好痛,我从来没有如此难受过,我感觉我要死了似的,我会不会死啊,铎哥,我即使死了,我也是爱你的。   别胡说了,阿美!我也爱你!我眼睛一热,鼻子一酸,声音也嘶哑了,我真想大吼一声,骂这个虚假的世界,骂自己混账王八蛋,想起几年来与阿美的恩爱和欢乐,我虽然无时无刻不在克制自己,但我难道没有付出过真情么?我自问自答我是爱阿美的,她的肉体她的神韵,陶醉了我多少时光,可是眼下,她却遭受如此折磨,这一切又都不是为了我么?   阿美,我送你去医院吧,你这样下去我不放心。我口里说着要送她去医院,但我却不能有任何实际的行动。我上的脚仿佛被水泥浇注了   不,铎哥,我不能给你添麻烦,我怎么能同你公开露面呢?我吃点药兴许就好了。阿美说话有气无力,我明白她此时不过在为自己的错误而死撑着,似乎想通过此举获得我的原谅,我如果坚持的话,她也没有理由拒绝,但是我能么,要是真让左邻右舍瞧见了,我不敢想,所以我忧郁着,终究不敢贸然采取行动。   阿美,你都这样了,我大不了让人非议也要送你去医院。   不,不,铎哥,我不能再闹出什么风波来,你赶紧走吧,要不,我让楼下一位大姐送我去。但阿美勉强的表情无法掩盖住痛楚,血依然在渗透,很快床单也殷红了,那颜色真刺眼,更刺激着我的神经,那是一种极不吉利的东西,坏了,坏了,我得赶紧远离这晦气的东西,我升迁在望,可千万别让这东西毁了我前程啊。我一闪念,心中又怨愤起来,你个死三八,全是自己惹火烧身,全是他妈的抓精子惹出来的,蠢货蠢货,真是该死,我内心咒骂着阿美,也咒骂着自己。死?我吓了一跳,不行,阿美要真死了,我也完了,明天的头版新闻,也许就充满了二奶网上自爆隐私,激怒包养情人,狠下辣手,等等等等,我也很快成了名人,成了社会堕落的榜样,家人、亲戚、朋友、都将摇头鄙视,还有阿丽,她也唯恐躲避不及吧!人人争相唾弃,成为街巷笑谈了,这不比死还难受。   惨叫声中,我变得烦躁不堪,脑袋飞快地转动,我不能再无所作为。   阿美,你必须得去医院,不然有生命危险,我说完拿出阿美的手机,拨通了120急救中心的电话,你自己讲,不要透露有人在身边。   阿美痛楚中有些异样,但还是很听话地对120说了自己的事情。   当听到120急救车的呜啦声响起时,我想起我该走了,我掏出一叠钞票,放进阿美的皮包里,这些现金你带着方便,卡上我再打些钱进去,我得走了,你好好看病,住院治疗,我接待了领导,晚上去医院看你。 连载24 我望着看着三医院的护士把阿美抬上急救车,直到120急救车呼啸而去。我才终于如释重负,悄然离开。 接下来我觉得我该做些什么,至少要采取一些善后的措施,我拨通了阿美那家公司老总的电话,我与阿美的关系能瞒过天下人但瞒不过他。 但这哥们很够意思,明明是他为我和阿美相识创造了机会,却守口如瓶,平时也只字不提。 黄总,你公司的阿美有些麻烦,可能要住院,省里领导没走,我还得招呼,你有空代我去关心关心。随便问问情况,晚上我给你电话。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她一个人无亲无故的,住院很不方便,我这个当老板的是得好好安排安排,你放心,我安排可靠的人去照顾她。 多谢兄弟了!要不晚上你等我电话,我给你介绍一个大老板,这老板口气很大,奶奶的估计在深圳暴发了,兴许钱不大干净,突然想起回家乡来投资,我看是好机会,你不是正缺资金么,也许你们可以好好合作,我来牵线,其他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太好了,大好事,还是铎哥挂牵我,成与不成,我这里先谢铎哥了。电话里黄总一连声爽朗的笑声,我也开心一笑。 不客气,我们兄弟还客气什么呢? 放下电话,我才发现饥肠辘辘,但此时我实在没有吃饭的心情,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谭主任也该回来了。 打电话过去,果然刚回宾馆,正准备歇息片刻就找我。 我忙说不敢不敢,谭主任您公私分明,随便游玩都不用下面陪从,我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我太了解您高风亮节了,只能委屈谭主任您了,我真是心中有愧啊。 谭主任就说,小罗,我都把你当儿子一样看待,我们还介意这些啊,我才不敢多给你添麻烦,你又不是一方之王,也就是分管部门小头,人家都盯着呢?是不是,所以我不为难你。 嗯,有时候我就感觉您老人家象一个慈父,又是一个严父,若非您老人家,我也不会有今天。 呵呵,小罗别给我高帽,我其实只有对自己人才严慈,一般时候都只有严厉,所以口碑并不是很好,人家都说我不好打交道,谭主任看来玩的开心,心情特别好,说起自己的短处来了。 谭主任,那是极少数人的误会,才不是那样,再说严厉是美德,是正气,您说是不?这不,听说您要来,好多人都慕名托我,说谭主任来了,就是软禁您也要求三五几个真迹,说您的字墨在省文艺界大有名气,市场上行情也很好,已经成了艺术品收藏的抢手货了,大家都以能得您一副墨宝为雅事快意事,这些都是市里一些部门的大小头目,我也不好推却,我正好有一个古董行的朋友,平时上心弄到了一些古砚古墨,都是上品,就等着您赏脸挥毫泼墨哩。 惭愧惭愧!我那字浪得虚名,都是你们这些小孩子往我脸上贴金,既然你们看重,我哪里好拒绝。 那我过来接您,劳动您大驾到侨办去,随便也为您节省时间,明早直接去几个地方转转。 我这一顿马屁拍的恰到好处,谭主任的字算是有些名气,经常出现在街头巷尾一些店面,但作为艺术收藏却比较少见,其实不去求他挥毫泼墨,他兴致来了也会给一些有头面的人题词作幅,而一些下属也以得到他的真迹有荣,至于艺术上的价值我也不懂,纯属信口雌黄,一口瞎话。在本地有名气的书法家中,我更喜欢那位欧博达,我的书房里悬挂的就是欧博达的真迹,谭主任的真迹墨宝我却悬挂在客厅里。 谭主任兴致极高,完全放下了架子,当我拿出那一个王船山用过的墨宝时, 谭主任,您给看看,人家说这是王船山用过的砚台,您学问大,见识高,甄别甄别,不会是赝品吧! 谭主任眼睛放光,捧在手里端详良久,啧啧惊叹,连说,上好的端砚啊,真是好东西,你是怎么搞到的?怕要不少钱吧! 我轻描淡写地说,一个玩古董的朋友给介绍的,那人急于用钱,才转卖的,价格也就那么一点,我出于帮忙才买下来的,本来我对写字不大在行,就是平时附庸风雅写几个,也就用一些瓷碗盛墨就可以了,没这么多讲究,不像谭主任您是书法名家,无论用笔用墨宣纸还是砚台都非常讲究,我看好马配好鞍,宝马赠英雄,这砚在我手里糟蹋了,谭主任喜欢,就当今天您题字书写的润笔费。 谭主任笑道,我不能接受你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瞒不了我,不会三五几千能买到手,你说实话,花了多少钱,你真有心,我谢谢你,卖我才要。 这,谭主任您实在太正派了,令我好生钦佩,你老法眼,我那古董朋友说了,真拿出拍卖的话,价钱说不准,但那人实在太急于用钱,就咬牙贱卖了,我总共才花费三千就到手了。 当时我还犹豫着,怕吃亏上当,后来一看那镶嵌的蓝田玉,光彩夺目,知道您老喜欢,我就想啊,您老赐我墨宝不少了,我还要经常麻烦您题字,于是灵机一动,权当回报,这么点小钱我哪里敢要啊! 那不行,师出无名,我题字是不费钱的,何况笔墨纸张都是你们自己掏腰包,这砚台你数钱买来的,我怎么能白要。 谭主任,您就别却了我一番心意,你题字是不费钱,但你的字值钱啊,是艺术品啊,还有收藏价值,谁不知您的字一字千金,好多老板抢着要你题匾额,照这样算,您今天题字,是不是我还得找您钱;哩,不是么? 你啊!你啊!就这么会说话,我说不过你,我们不是外人,我再拒绝,你会说我不近人情了,恭敬不如从命,我就笑纳了,我没看走眼,我侧面可仔细考察过你,你不但会做人还会做事,大有前途,这次我回去后,人事可能就定下来了,我希望过两年你能接我的班,不过我得好好提醒你一下,你若能克制一个毛病,前途无量啊,毕竟你还年轻嘛。 谭主任,你批评得对,什么毛病,您可得给我指点指点。 有人反应说你贪恋女色,我想,古人还说了,青年贪色,壮年好斗,老年贪财,年轻人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久而久之慢慢就会成熟,就会收敛,你又这么有吸引力,又是个官儿,自然有不少女人喜欢上你,只要不在这方面载跟斗,也不怕人家闲言碎语,毕竟这不是那个动辄以风流韵事整人的时代了,你说呢? 我顿时哑口无言,良久才说,谭主任教导的是,平时工作中,是有不少女人找我,我可能没有注意,还是被人说闲话了,您放心,我绝不辜负您一番心意。 连载二十五 实在难得,一个下午谭主任为我挥毫泼墨,总共写了十来幅,有名言警句,有诗词歌赋,还不厌其烦写上书赠某某某,至于这些某某们,说实话,谭主任大多素昧平生,都是我认识的,也多是一些趋炎附势附庸风雅之徒,就连我也看不上眼,但都一无例外很有些钱,又因平时还能派上一些用场,我也就耐着性子,委屈周旋。 谭主任题完了那些字幅,最后饱蘸浓墨,敛神沉气,一挥而就写下一个横幅,一个竖幅, 赠罗铎:放眼世界多诱惑反观内心守营魄 谭首道书 改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美人催醉卧站场多欢笑古来销魂几人归 谭首道 小罗,这是我作为叔叔送你的,你没事时仔细琢磨琢磨,对你有好处。 我满脸堆笑,多谢谭叔教诲,这字幅有深意啊,这营魄我有些不大懂,是不是有点类似气功那种气沉丹田,涤除杂念,凝神敛精。 世侄还是有慧根啊,这是老子写的,原话是再营魄抱一,营魄,就是魂魄的意思,大意刚好就是你说的那样,要坚守,要不为外界所动,没事时读读老子,对你以后做官大有好处的。 我明笑加暗笑,笑得更灿然了,心里想的是,谭主任啊,你也不过口是心非信口开河了,您老人家顶多也是叶公好龙而已,要真做起来,哼,恐怕,您抱得还不如我,要是美人坐怀,你恐怕早泄了。但我嘴上却说,我也就看些现代的经济政治类书籍,古籍看得少,看来得好好向谭叔您学习了。 那些书大都是骗人的鬼话,也多属于技术性质的,公说一套婆说一套,不知所云,只能作为参考罢了,偶尔看看,了解一些新词汇就行了,而这古籍是咱老祖宗留下来的,精妙得很啊,放之四海而皆准,咱们五四以来扫四旧闹文革,几乎造成文化断代了,是好好从新续上的时候了。 我鸡公啄米般点头,心里虽然掠过反对的念头,但稍纵即逝,诚恳而又钦佩地说,谭叔学问真好,已经自成一家了,您这种说法新颖而又说服力。 晚上,又是杯盘狼藉的宴会,摆了三桌,自然以谭主任为中心,众多老板相陪,还有男女老少的现代刘姥姥,整个包厢可以浓缩成一副现代中国的形象。谭主任以稳健牛气,俯瞰天下,谈笑风生,我自然不得不略输文采,主不主客不客,主不主客不客,像一个传递文书的公务员,更像一个餐厅的服务员,有些不伦不类,大款们意气风发,而又不失迎逢巴结,也就稍逊风骚,倒是谭主任的亲朋得意与卑下交集,脸上写着兴奋沾染荣光,嘴上叽叽喳喳唠唠叨叨,身子似乎长满虱子却手足失措,无所适从。这样的饭局往往令人乏味,即使山珍海味,吃的也胃口全无。 黄总也被我叫来了,经我一介绍,那暴发户与他谈的相当和洽,饭后又专门到房间里私下交谈良久,我主要的事务还是接待好谭主任,对于谭主任此行公私兼顾的目的并不明确,有时候还得回避回避,黄总好不容易寻了一个机会,告诉我阿美的情况, 是宫外孕,还好,怀孕才50天左右,已经做了腹腔镜微创治疗手术,没有生命危险,手术是我签字的, 我呆住了,宫外孕?怎么会,她上午不是已经做了手术么?我按下心中的疑窦,感激地看了看他,点点头,用力握紧他的手,多谢了! 见外了不是,凭咱们这么铁的关系用得着这样说谢么? 不,绝不一样,你能为我承担这么大的风险和责任,太难得了,万一嫂夫人怀疑到你头上,你不也惹火烧身么。 没有金刚钻不揽这份活,我的事,她一概不管,我也不用让她知道。说完黄总挤眼一笑,我也会心一笑,心头所有的阴霾全散了。 (26) 迎来送往的官场应酬令人兴奋而又乏味,兴奋的是众星捧月的上级,兴奋的是难得的吃喝玩乐、有了作秀表现的好机会,乏味的自然是疲于奔命的下属,牺牲个人的清静和自主。但因为权利场上自有各种牵制和利用关系在内,于是人人蝇营狗苟奔竟其中,没有人也不可能有人能拒绝抵制。除非你被淘汰出局或走向自绝于人民的深渊,否则你享受权利荣华富贵的一天你就得遵守此中游戏规则。这其中利害得失谁都明白,所谓作为就看你掌握兴奋和乏味的程度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忙碌得疲惫而又兴奋,陪着谭主任走马观花,吃喝玩乐,大会小会,两天里,我吃住都在宾馆里,那个暴发户慷慨大方,要了很多房间,宾馆里暖乎乎的,里外两重天,不住白不住,期间黄脸婆发来一个短信,告知我带儿子回娘家了,只要我有空随时可以与她办理离婚手续,除了儿子之外,她什么也不要。黄脸婆的话肯定有些言不由衷,有某种自我惩罚的成分,又似乎释放着某总信息,希望我回家,她肯定急不可待想得知我的最终判决,而我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去判决,世界上所有的判决对不过是一种事后的心理安慰,对于已经发生的行为以及造成的苦果你永远无法加以改变了,我懒得回短信,也懒得回家换洗衣服,我不想获取她所有的信息,我不想遇见她,也许她会潜伏在家里,只是想尽快同我解决,她她我从阿美哪里拿出来足够的衬衣,都搁在办公室,脏了就干洗,以前她们都不准我干洗衬衣短裤之类,说干洗不卫生.女人就是细心,生活里她们永远是老师,大事可以没有女人,小事就不能没有女人。 我也没有去看望阿美,我对她算是彻底失望了,我感觉她有些不可理喻了,若非阿丽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她还想着生下孩子,抓住我的精子,好在是宫外孕,她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倒是她不断给我发短信,请求我原谅,还说以后再不任性了,看来她已经完全没有以往那种撒娇的作风了,她除了偶尔丧失理智,还算相当聪明,想必隐约产生了危机感了,我看她在病中,耐住心中的怒气,发了短信给她,要她安心养病,我忙完了再去看她,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而阿丽却一如既往展示着她复杂的一面,穿上衣服是淑女,脱下衣服是荡妇。我突然发现在我拥有的女人当中,原先她是最不值得信任的,如今好像就她可靠一点。但我又怀疑这种可靠的程度,我们只不过因为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所以才不至于弄得局面不可收拾。 我们的关系一直是那种既不会让情欲冲昏了头脑,也不会仅仅只是身体索求,如果非要用一些话来说明这种关系,我们算是理智上的身体开放,生理上的互相帮助。柏拉图有一种精神上的恋爱,那我们这种关系就算是肉体上的恋爱。精神上的恋爱,想必是那种镜中花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及,而我这种肉体上的恋爱,却是随心所欲,为性爱而性爱,除了做爱时的场景稍微影响做爱的方式和心情之外,其它的我们全不在乎。但现在我们似乎也失去了那种从容做爱的心境,以前我们肉体接触时心无杂念,只想着获取快感的同时给对方快感,甚至为了取悦对方,尽量满足对方,而今,也许阿丽依旧没有改变,我却已经完全变了,我开始主动向她索取了,我无所顾忌,大胆而又粗野,不放过任何机会,我把本该在阿美和黄脸婆身上缴纳的国税地税当成印花税全数交给了阿丽。无须暗示,简单而又直接,这一点连阿丽都有些吃惊,她说,看你猴急猴急的,没有一点往常的艺术性,倒像一个刚从监狱里放出来,饿荒了。我知道自己的毛病主要在色上,我也很想改变自己的毛病,在很多方面我可以控制,但在对女色的痴迷我无法控制,在我看来,我也许可以改变满足的方式,完全不必压抑和改变生理需求,否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生,就是生机勃勃,新陈代谢,就是不停地阴阳交合,当这一切慢慢消退,显得无能无力时,也就是等死了。 我将来无疑也会死的,但我绝不会坐以待毙,我不会等待,我只会去完成,完成我的使命,那就是超越自我,成就自我,表现自我,也享受一切因此而来的副产品,俗世里一切欢乐,自我满足,一样也不放过,我要主动出击,抓住一切机会,而现在我唯一的等待就是那一纸升调的任命书。